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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对象他诡计多端第26节(1 / 2)





  “她主动追求贺淮礼,主动给年幼的贺霄买各种各样的小礼物,在贺霄终于接过她买的玩具的那一天,贺淮礼坦诚地告诉她,比起为自己再找一个妻子,他更想为贺霄找一个母亲。”

  毫无疑问地,盛小月没有介意。

  “她发自内心地关怀着那时年纪还很小的贺霄,她觉得这对父子都是很好的人,他们理应拥有来自家庭的温暖和关心,像她曾经体会过的那样。”

  “盛小月和贺淮礼结婚后,万家集团才越做越大,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但对她来说,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她也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因为时至今日,贺淮礼依然是她眼里最好的人,他的确没有辜负过她的一腔真心,也没有因为暴增的财富而改变半分。”

  “贺淮礼拥有万家,而她有了一个她所能想象到的最幸福的家。”

  伴随着贺桥平缓的叙述,池雪焰想起那本被欢欢喜喜捧到自己面前的画册,上面是一对分别点缀着火焰与雪花的婚戒。

  这枚硬币是天真烂漫的艺术家。

  四口之家,丢进游戏机的硬币已经过半。

  池雪焰攥着那两枚不存在的硬币,在想象的门前徘徊:“接下来该是谁了?贺桥?贺霄?”

  贺桥并不回避那个相同的名字:“贺桥吧。”

  到了这个与他关系最密切的角色,池雪焰摆出格外认真的姿态,专注地听着。

  “他觉得自己有一个很好的父亲,一个很好的母亲,还有一个很好的哥哥。虽然他不如哥哥出色,但没关系,反正他崇拜哥哥,而且他的人生已经足够完美了,母亲教过他要知足。”

  贺桥顿了顿,半开玩笑道:“这就是贺桥的全部。”

  他的叙述的确到此结束。

  这枚硬币是快乐的傻瓜。

  池雪焰怔住,半晌反应过来之后,弯起了眼眸,像是在笑。

  其实他隐隐觉得有一点难过。

  还剩下贺霄的硬币。

  他却不太想丢进游戏机了。

  但贺桥很自觉地继续讲述下去:“贺霄的视角最复杂,所以我想用一个更便于理解的人称。”

  “什么人称?”

  “你。”

  池雪焰微微睁大了眼睛。

  第二人称的故事如流水席卷而来。

  “你曾经有一对最好的父母,他们相濡以沫,携手走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他们真挚地爱着彼此,也爱着你,所以你从不觉得那时的生活辛苦。”

  “可惜就在一切将要好转的时候,自幼体质欠佳的母亲患病去世了,你只剩下难掩悲痛,却仍要为你勉力支撑的父亲。”

  “你开始跟父亲相依为命,其实你完全理解他,理解他打电话谈事时不慎烧焦的饭菜,理解他忘了确认有没有晒干就塞给你的袜子,理解生活里的一切手忙脚乱,因为你们共同想念着那个离开的人。”

  “可是三年后,开始变得成功的父亲问你,想不想要一个妈妈,新的妈妈。他说想找个人照顾你。”

  “每个想要再婚的父亲,都是这样说的。而每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都会一脸神秘地凑上来告诉你,只要有了后妈,就等于有了后爸。”

  “后妈是个很优雅的女人,她给你买玩具,亲热地问你想去哪里玩。她光鲜又美丽,不会做饭,但懂艺术,比黑白相框里憔悴瘦弱的母亲,看起来更适合站在现在的父亲身边。”

  “所以你伸出手,收下了她送的玩具。”

  “后来你又有了弟弟,富丽堂皇的家里满是弟弟的哭声和笑声,他总是用稚嫩的声音不停叫着妈妈,生完孩子依然年轻美丽的妈妈,会给他唱童话里的摇篮曲,会早早地教他寻常生活里用不到的艺术。”

  “她教他区分巴洛克和洛可可的时候,你会忽然想起自己的童年,掌心粗糙的妈妈站在田野里,教你该怎么分清稻子和稗子。”

  “你还记得稗子的叶脉是白色的,这是它与青绿稻子的区别。但你的父亲正在因为揪着自己头发不肯松手的小儿子开怀大笑,漂亮活泼的妻子也在一旁笑得很开心。”

  “你猜他已经不记得杂草般的稗子了。”

  到这里,贺桥停下了讲述。

  不断流动的惶然夜色里,池雪焰似乎看见了那片想象中的荒野,置身其中,亲耳听见风吹动疏长野草的声音。

  他忽然觉得更难过了。

  第四枚硬币彻底落进游戏机空荡荡的胸膛。

  池雪焰最初以为,他会给这枚硬币起个更波澜壮阔的名字,比如“心思深沉的眼镜男”、“一意孤行的野心家”,或是“仅次于我的二号反派”。

  结果他想来想去,才发现这枚硬币只是一个失去妈妈的五岁孩子。

  在那之后,一路偏执地走进了黑暗。

  储存在游戏机里的未知故事,全部点播完毕。

  四个硬币分别穿过弯弯曲曲的通道,清脆地掉在不同的亚克力格子里,隔着透明彼此相望。

  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又最遥远的距离。

  长久的寂静后,贺桥先开口:“是不是后悔听这个故事了?”

  池雪焰想了想,诚实地回答他:“一点点。”

  他听见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视角里,用它去爱,也用它去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