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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揽细腰第29节(2 / 2)


  荣澜语一下子就哽住了。

  接着,她又听到他说:“澜语,我今天晚上等到了一个人。”

  荣澜语以为自己就要听见什么曹芳碧曹芳晴之类的名字,真想捂住耳朵。

  然而,周寒执却轻着声音,一句一句说出让她心颤的话。

  “这个人是我儿时的好友,从前一直在汉州,如今擢升,改派为盛京驿的驿递长。他今晚才从江州回来,我等了他好几日才等到。不过好在,总算没白等。我已经与他说好,往后每月一次,你都可以往梧州发一次信或是捎些什么东西,不必再托付你二姐夫或者旁的什么人。”

  他三言两句说清此事,却隐去了其中的艰辛。那驿递长做惯了替人发信之事,自然不见兔子不撒鹰。

  从听见驿递开始,再到听见梧州,荣澜语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如此熟悉,他温厚的嗓音如此近,让荣澜语觉得一切分外真实。

  原以为他的疲惫是为了自己的官职,是为了周府的前程。

  却没想到,这数日的奔波只是为了让自己能给父母写封信,捎些东西。

  “周大人……”荣澜语不知该说什么,眼泪又开始没出息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周寒执听不得这嘶哑勾人的声音,拿手指堵了她的唇,低低道:“荣澜语,生辰快乐。”

  这一刻,外头传来嘶啦一声。接着,绚烂的烟花透过明纸,照耀着荣澜语满是泪痕的脸。自然并不是周寒执放的烟花,或许是旁的谁家。

  但荣澜语却觉得,这是她这两年来看到的,最美的一次烟花。

  小小的人儿抓起身边的夹袄,紧紧裹在身上,显出窈窕的体型。她赤着双足跑到地下,不知取了什么,又赤着双足跑回来,乖巧道:“周大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儿也是你的生辰。”

  庚帖。

  合婚庚帖上早已写着二人的生辰。

  虽非同年,却是同月同日。

  周寒执怔了怔,苦笑道:“母亲早逝,我又什么颜面过生辰。”

  “话是如此说。可若是大人因为老夫人早逝而自苦,难道老夫人在天之灵又会高兴吗?”荣澜语轻声慢语,似化解伤痛的良药一般。

  “周大人,我把咱们周府的债都还了。从今以后,咱们可以利利落落地过日子了,好不好?”

  夜凉如水,树梢仍挂着没被鞭炮声惊扰掉的白雪。一片白茫茫的光透过明纸,照在荣澜语光滑细腻的脸上,如反悔了的嫦娥又回到人间。

  她把那张纸递到周寒执跟前,眼底尽是对未来的希冀。

  周寒执叹着气,一副好生无奈的样子,将小人儿紧紧揽在了怀里。如数日前那个夜晚。他的动作并不熟稔,可温暖的怀抱却毋庸置疑。

  荣澜语羞得耳尖都红了,想推开他,指腹却滑过他胸前冰凉华美的锦缎,感受到里头那澎湃有力的心跳。

  她不知该怎么动,接着,又听见眼前人又气又无奈道:“银子早已安排好了。我若没些本事,凭什么把你娶回来。”

  荣澜语一怔,便见他松开手,从怀中摸出两张银票甩在榻边,随意道:“本想今日一道给你的。”

  “这是……”

  不需要回答,借着月光,荣澜语便看清了。两张银票,每张都是五百两。

  “十五岁生辰,母亲给了我二百两银子,要我随意置办产业。”

  周寒执的话说了一半,荣澜语便奓着胆子猜道:“你买了地皮?这几年下来,变成了一千两?”

  “你说得倒容易。”周寒执淡淡地笑,看着荣澜语的眼神总像看一个孩子。“银子换地皮,地皮换房子,连房牙子都换了好几个。等到最后,却因为赁房子的人窝藏私盐被官府贴上封条,数年不得见光。若不是如今进了通政司,只怕这事还闹不完。”

  荣澜语笑得如花,眉眼弯弯如虹。“大人真厉害。”

  “高兴了?”周寒执轻声问。

  “嗯。”荣澜语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这些日子我以为你去吃酒,以为你去曹家应酬。没想到你办了这样大的两件事,大人很厉害,是我从没见过的厉害。”

  似乎许久没得到旁人的夸赞,周寒执竟略红了耳根,浅浅笑道:“总不能一辈子是个酒鬼吧。”

  人都是会变的。

  变好,或是变坏。但看是什么让他改变的。

  “睡吧。”周寒执淡淡道。

  荣澜语乖乖躺下。似乎在他面前这样的举动并不太过尴尬。

  双眼在瞧见银票的那一刻微微闪出光彩,她护食般的将银票塞在枕头地下,一脸心满意足的神情道:“这回,我就不用惦记我的绸缎铺子啦。”

  “你抵了绸缎铺子?”周寒执的眼底闪过惊诧。

  荣澜语自知失言,将枕头压实银票道:“你不是赚回来了吗?大惊小怪什么。跟清韵似的,就知道咋呼。”

  ……

  盛气凌人的厉害。

  半点不像方才流了一枕头眼泪的人。

  周寒执气得一把将被子拎起来,盖在她的头上,咬牙道:“这会胆子这么大,又不是挨欺负的时候了。”

  荣澜语便在被子下头回:“我才没挨过欺负。”

  周寒执气得牙痒,索性起了身往外走。

  可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