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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6)(2 / 2)

  不会吧?陶文昌对这个英国人毫无印象,好在自己平时不惹事,一定没有血海深仇。自己应该没抢过外国学生的女朋友。

  有的,我在国际部,你很有名。丹尼尔笑着说出一所学校的名字,记得吗?比赛的时候。

  有点印象。陶文昌假装想起来了,可自己参赛早,初中时就经常上赛场,想记住一所学校名字简直不要太难。怪不得刚才就觉得丹尼尔一直看自己,吓得他还以为gay达报警,原来是以前的对手。

  这么一想,陶文昌放心许多。自己辛辛苦苦拉红线,给这帮小基佬找幸福,命运一定不会那么残忍给自己找基情。以后千万别有男生看上自己,一定不会有的,自己可是女明星的人。

  屈南攥着自己的水,坐到了陈双的右边,假装他们只是队员交谈,手肘接触时,两个人动作都有停顿,足以去延迟皮肤的分离。他们是陈双和屈南,也是一个已经淘汰的选手和一个即将进入决胜局的选手。

  可陈双却觉得,这是自己人生目前的高光时刻。他的汗水一定和屈南的汗水混在一起,这是自己第一次打比赛流的汗,具有纪念价值。

  你在笑什么啊?陈双问,脸却偏向另外一侧。正对面就是摄影区,快门和闪光灯,各校体育记者都在急着发跳高决赛名次的稿子。

  进决胜局了,当然要笑。屈南也将脸转到外侧,两个人互不相看,可他们相近的两只脚靠在一起,鞋带仿佛具有生命力,快要和对方的鞋带锁死,打成结。

  就因为进决胜局啊?陈双鞋尖动了动,碰了碰。

  一个很小的动作,屈南的笑意更浓。也因为别的。

  别的是什么啊?陈双故意不看他,好气啊,自己都刷新最高成绩了,他都不夸自己一下。夸一下又怎么了?自己又不会屁股翘着飞上天,以后还是会踏实训练的啊。你把流浪狗带回家还知道夸它是好姑娘呢,还给它买项圈,为什么不夸自己是好男孩?

  陈双在心里碎碎念,脚下不停地碰屈南的左鞋尖,恨不得用短钉踩他一脚。

  别的大概就是在想回去送你什么。屈南低着头承认了,脑袋里被陈双塞满,还有你为什么总是屁股压竿啊?

  又不怪我,屁股又不是我能控制的。陈双心里的不舒服烟消云散,碎碎念也瞬间终止,那我以后比赛表现好是不是都有礼物?

  有啊,给你买小玩具。屈南又笑了,看向陈双时有些脸红。可是他这样一脸红,陈双就想给他买小裙子,还要特别特别短的。

  别瞎想别瞎想,现在还在比赛呢,陈双看向沙坑那一侧,腾空飞起的人,是薛业。

  三级跳,水平跳跃项目,人正在沙坑上方,可是他凌空伸展的趋势让陈双担心,薛业会不会直接飞出沙坑啊?

  这时,裁判宣布2.18轮可以准备了,赛场的广播也进入播报,通知1500米中长跑决赛a组候场。

  全线战况拉响,每个项目都有人在拼命。哪有什么最后防线,全部都是伤员。

  赛场如战场。

  随着闪光灯的收起,2.18这个数字被裁判宣读,6名运动员就位。看台上只有零散的几声加油,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出他们各自代表的学校。陆水却紧盯看台上的那几位留学生,将他们的相貌和视频通话里的人一一对比,进行识别。

  看谁呢?莫生碰了他一下。

  陆水摇了摇头,重新看回比赛区。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关注正在起跑的弗朗切斯科,刚才他看手机了,这是夺冠呼声最高的意大利选手。可是他的目光始终在休息区,看着自己唯一的哥哥。

  没有了陈双,弗朗切斯科是1号位,白洋在他后面。当前一位比赛时,后面的要提前到准备区站好。白洋看了他好几轮比赛,他和自己一样,从右边出发,尽管比赛是单打独斗,可是如果能及时摸透对手的实力,这也是心理战术。

  等弗朗切斯科过竿的那一秒,白洋是倒吸一口凉气的。他没想到,弗朗切斯科过的那么容易,还是和刚刚一样,完全看不出他的吃力。

  白旗一抬,就是一个运动员的通过。白洋揉了几下左膝盖,站到了起跳位。

  屈南就在他后面,身后是丹尼尔。再是陶文昌,最后一个是柯燃。

  白洋的伤好了吗?柯燃忽然问陶文昌,我记得开过刀吧?

  他说他好了。陶文昌回答,柯燃和自己实力相当,可现在他完全没心情管,首体北体都是体,好歹是中国人。能不能从外国人手里抢金牌才是正经事。

  可是他话音还没落稳,白队那边就掉竿了。

  看来是没好全。柯燃皱了眉,首体大就剩他一个了,形势严峻。

  随着白洋的掉竿,看台上开始不安静了,因为意大利选手过竿太过轻松,对比之下,白洋刚才的起跳高度显然处于劣势。特别是查尔斯那一边,甚至和卢卡斯来了个击掌。

  白洋对着教练摇了摇头,没事,稳住,才第一次试跳,后面还有屈南和昌子。

  所有人的目光落向屈南,或者说,带着期望和压力砸向了屈南。

  南哥!陶文昌隔着丹尼尔给他打气,稳住,你平时跳过这个高度!

  屈南点了点头,开始活动自己的发力腿。

  加油啊,加油。陈双攥着袖口小声地说,如果说前几轮比赛是淘汰赛,从现在开始才是高手局。而这场高手局的开篇就是弗朗切斯科的胜利,形势对屈南最为不利。

  白队失败一次,屈南一定更希望能一次通过。陈双本能地害怕起来,却不知道害怕什么。他好像感觉到20年前屈向北的压力了。但远远不够,这才是校级联赛,而且胜负未定,当年的屈向北是以何种惨烈的方式完成了比赛,他不敢想。

  新星升起,众人高捧,当它陨落,众人唾弃。

  屈南开始起跑,不断调整自己的弧度,精确使用肌肉和力量。运动员必须熟悉自己的身体,甚至可以调动神经,光靠努力走不上顶峰,还需要天赋和聪明。可是他也能从余光吸收目光,目光成了被海绵吸进去的水,沉甸甸。

  看着自己,就是看着自己的哥哥。他们始终都在,始终在看。

  随着起跳完成过半,屈南的小腿触竿,和白洋一样的结果,亮起红旗,编号后多了一个x。

  黄俊和马子平谁也没说话,也没有和王国宏沟通。他们都知道这不是白洋和屈南的水平,两个人都因为不同原因失误了。

  陈双腾地站了起来,万万没想到屈南会失败。

  怎么会失败呢?2.18不应该是屈南的最上限。可他确确实实试跳失败,看台上虽然还没有窃窃私语,但是集体叹气的声音完全能让人听见。也不是大家故意的,而是一百多人同时唉一声,细微响动也会被放大。

  陈双只想让他们闭嘴,任何反应都会干扰屈南的心理状况。他看着屈南从跳高垫上下来,一个人走向排队区,孤独又落寞,像个寂寞的登高人。

  陈双想冲过去抱他。

  可比赛还要进行下去,首体大接连失败两次,那更大的压力集中到陶文昌身上。丹尼尔会过竿吗?昌哥会成功吗?柯燃实力如何?陈双忽然嗓子里好渴,极度的紧张将他的喉咙烧干了。

  结果,几分钟后,他的问号全部有了答案,丹尼尔、昌哥、柯燃,全部没有过。

  2.18轮的第一次试跳,除了弗朗切斯科,无人生还。

  网络直播的评论区瞬间炸疯了。

  [我居然抢到鸟:不会吧不会吧?我没看错吧!我的白屈陶!]

  [就不画延长线:柯燃你怎么回事,你今天就很慢热!老公醒醒!]

  [昵称永远换不了:外国选手好强啊,我决定今天就点一个铺满菠萝的意大利披萨,气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