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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开口,他神色淡淡:顾远筝醒了之后,便安心留在相府吧,别让他再去西南找我。

  这话就算你不说我们肯定也不让他去,他也去不了啊。顾远棋瞪眼,但这话怎么你说我就觉得怪怪的?一股过河拆桥的味道呢?!

  邵云朗却不答,径直绕过他。

  他途径影壁,一脚踏入阴影,从后面远远看去竟给人一种将被黑夜吞噬的感觉。

  顾远棋喃喃道:总觉得他好像哪儿不一样了呢?是我看错了?

  顾远筝是在一个下雨的早晨醒来的。

  他已经回了雍京,在自己那间已经明显陌生了的卧房里醒来,侧头便能从小窗看到檐下雨帘。

  没人知道他在蛮族那几日经历了什么,他不说,顾蘅也不会问。

  天气好些时,顾蘅下朝回来,一身朝服还没换,便先来了大儿子这里,见顾远筝斜倚在软枕上喝药,他就自顾自的坐下。

  顾蘅:太子监国之权被收回了,圣上责令他闭门思过半年,不得过问政事,这结果你还算满意?

  顾远筝只是垂着眼睫喝药,那药汤子清苦,喝得人直泛恶心,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

  若此生注定和这药渣子作伴,还是早些习惯更好。

  见他不说话,顾蘅皱眉正要说什么,门外有人低声求见。

  顾远筝道了声进来。

  这人是顾远筝的人,这两年几个小辈折腾来折腾去,还真折腾出一些名头,在民间与江湖上也养出一些能人异士来,平日里自有自己的人脉与消息来源,与顾蘅并不相通。

  这人便不认识顾蘅,进门先是一愣,然后便是躬身一礼。

  他礼数虽周全,眼神却转向自己坐在床上的主子,无声询问要不要照常通禀。

  顾远筝摆手,示意他说。

  是那人这才拱手道:主子,前几日咱们的人将姬如玉擅自与可罗布勾连的消息透给了太子,这几日太子府里倒是一直风平浪静,太子只是冷落了姬如玉却并未责罚

  他说着说着,语调不自觉的高了起来,直至今日,埋在太子府里的暗桩递回消息,太子下朝后暴怒,直奔后院对侍妾姬如玉动了手,姬如玉不知自己有孕,推搡中滑了胎,据说伤了根本,日后怕是不能再有孕。

  顾蘅自然知道太子为何暴跳如雷,皆是因为他那一纸弹劾,却不知这件事里还有后宅中的女子掺合进来,一时大皱眉头,更觉得邵云霆是个蠢的。

  骨瓷小碗被顾远筝放在桌上,与玉匙碰出一声脆响。

  顾远筝用丝帕擦了嘴,这才回了顾蘅的话。

  现下还算满意几分。

  顾蘅无言,半晌等那人退下,才又说:皇帝为了安抚秋水关众将士,拨了粮食和军费,那边近两年应当能宽裕些了,你如今一身伤痛,换得这些可值得?

  顾远筝只回了他两个字。

  值得。

  他爱的人在边疆,仍能骑射杀敌,两年粮草充裕,邵云朗便无后顾之忧,只消寻个机会再度与蛮族开战,便能在军中竖立威信,收拢人心。

  而他

  顾远筝轻笑一声,眼底却一片冰封。

  太子半年不理政事,他便大有文章可做,待到邵云霆再回朝堂,看不见的人心可未必能坚若磐石啊。

  他这两条腿,值这个价。

  窗外落花飞入,落在骨瓷药碗里,□□相称,煞是好看,顾远筝抬头看了一会儿窗外,见风卷流云,自西南缓缓而来。

  不知道是不是和小五望着同一朵云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真的长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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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第 34 章

  庆安三十二年夏, 蛮族南下劫掠大昭的渔鼓郡与青阳郡,城门大开之时,等待他们的却不是金银绫罗和美貌地坤, 而是列队整齐的十五万铁甲。

  为首的将军提着长刀, 眉目深邃俊美, 挺拔修长的身躯包裹在岁金轻甲之内,茶色的眼瞳让蛮族首领大惊失色, 根本就没有与之一战的勇气, 竟下令掉头就跑。

  狼将军云五之名, 在草原上可止小儿夜啼。

  自三年前秦靖蓉与崔宁联名举荐了这名年轻将领统御秋水关, 蛮族烧杀劫掠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岁月, 终于一去不回了。

  自渔鼓郡劫掠不成反被人向西追了三天三夜,蛮族人才猛然回过味儿来,他们以为大昭人只是反击, 然而那狼将军分明是悍然发动了进攻。

  蛰伏许久的狼,终于向着猎物展露了獠牙。

  大昭的军队突袭了天云河地域的楼罗王部与麻阳王部, 又沿着峰山南麓一路向西打过去,直逼蛮族高克寨, 吓得高克王连夜搬家往草原深处跑,生怕身后的饿狼追上来咬住他的咽喉。

  却不料云五率部折向南方, 沿着苍江南下,夺回了失陷已久的沁州盆地, 打穿整个西南后,又施施然的回了大昭的阖西郡。

  此战将楼罗王部与麻阳王部尽数驱赶出天云河地域, 俘斩万余人,缴获几十万牲畜,夺取了整个苍江地域, 直接解除了蛮人南下便可直逼雍京的危局。

  战报加急送入雍京,庆安帝常年吊着药袋的心脏险些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喜讯,缓了整整一天,才大笑着写了诏书,将战果公布于天下。

  朝野无人不欢欣鼓舞,礼部尚书更是上了折子,请封这云将军为异姓王。

  有人暗中推动,封王的呼声很高。

  大昭自开国之后,便再无异姓王,这是因为只有开疆拓土这等重大功绩才够得上封王,否则顶多是个国公。

  而能出一个异姓王,庆安帝面上也有光,加上小部分朝臣一通马屁,他也没多做犹豫,命大太监贺端亲自带着圣旨和工部加急赶出来的王爵印信直奔秋水关。

  然而有人真欢喜,有人却暗自惊慌忐忑起来。

  邵云霆愈发意识到,朝中有人与他唱反调。

  按理说郢王受封离京后,他便是唯一能登上帝位的那个人,就算有那么两棵墙头草,又能往哪里倒?

  可这两年,他办事愈发不顺,先是操持的颍川火药所炸上了天,后有贩卖地坤的丑事被人扒掉了底,他父皇又得了个美人,很少去他母后宫里,枕头风也没得吹。

  他在朝臣和民间的声誉是一落千丈,幸而他爹已经老了,便是有个美人,也没法再给他生个弟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