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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5)(2 / 2)


  与王爷要好?小兵心想,你要是真和王爷要好,才不会被堵在这,于是干脆叉腰道:我还是王爷过命的兄弟呢!

  是吗?马车里飘出一声轻笑,一只修长的手拂开坠着水蓝色璎珞的帘子,车里的人只露出一点下颌,他又说:巧了,我与他也是过命的交情。

  邵云朗:

  他想起来这小孩是谁了!不就是顾远筝家看门的那小童吗?!

  眼见那熊孩子又要说什么,邵云朗急急策马过去,一人赏了一巴掌在后脑勺上,都围着干什么呢?滚蛋!

  嗷呦!王爷?不是您让我们

  咳,本王何时让你们做过这种堵门的行当?!邵云朗用力眨眼睛,行了,尚书大人本王亲自迎进去!都先散了吧!

  啊?

  一头雾水的围观少年们只能听命走远,有人困惑的回头,便见煜王从马上跳下来,一头钻进了那马车里。

  呃,他真的不想说,但王爷急吼吼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像个登徒子。

  邵云朗吩咐小童直接赶车入城,这才放下帘子,转而看向风尘仆仆的顾远筝,见他面上虽有些许疲惫,但精神还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新上任的户部尚书竟然是你啊邵云朗扶额道:难怪顾相说什么,奸猾又会挖墙脚我还以为来了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我爹这么说的?顾远筝失笑,他大概是还在气我将管事送去你府上。

  先不说这个。邵云朗一撩帘子,指着外面道:你看看,这秋水关与以前相比,变化如何?

  他抓着帘子的手被顾远筝不轻不重的扣住拉了回来,帘子落下,那体温略低的拇指还摩挲着他的手腕,顾远筝倾身吻住他的唇。

  先看看你变化几何?可添了新伤?

  这次可真没有。邵云朗低笑着轻咬了一口顾远筝的下唇,又用舌尖掠过那道清浅的齿痕,不过为贺顾尚书晋升之喜,还能再给你看点别的。

  到了西南有几日,顾大人先赏了美人,景色却一直没抽出空去看。

  朔方原上正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处处可见繁盛的野花,一小朵一小朵的簇拥在一处,绽放的热烈又充满朝气。

  邵云朗坐在草坡上,带着伤痕的修长手指间捻着几朵小花,他飞快编出一个花环,回头套在顾远筝头上。

  顾尚书每日闷在屋里处理公文,邵云朗实在怕他长出蘑菇来,所以便将人背出来,晒上一晒。

  此时那如玉美人就坐在阳光和风下,一脸的无奈又纵容的扶正头顶花环,手里还拿着放不下的公文。

  煜王殿下如今几岁了?他笑着问:还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小玩意儿?

  话是这么说,但那花环却被他扶的稳稳的人明明是很小心的样子。

  顾大人孤陋寡闻了吧。邵云朗躺在他腿边,一手遮住耀眼的阳光,懒洋洋的说:这可不是小孩儿的把戏,在草原上,姑娘小伙们有了心上人又不好意思直说的话,就在他的帐篷前挂一个花环,下面坠着自己的名字。

  第二日心上人出来见了花环,若是不同意呢,便将花环悄悄送回去,也省得人家尴尬,若是同意,便带着花环在部族里走上一圈,好叫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儿了。

  顾远筝静静的听他说完,又摸了摸头顶花环,笑问道:我要带着王爷的花环在秋水关里招摇一番吗?

  你不用邵云朗翻身看他,你不戴这东西他们也知道你是我的人。

  顾远筝感慨道:到底是你在草原上的时间长,蛮族的风俗也知道了些许。

  邵云朗唇边笑意淡了些许。

  察觉到他情绪变化,顾远筝放下手中公文,低头看他,怎么?

  邵云朗动了动身子,又躺到他腿上。

  你知道我怎么知道这个风俗的吗?邵云朗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当年你的腿因为这件事,我憎恨所有的蛮人,我

  他垂着眼睫,轻声道:我还坑杀过几批战俘。

  这些传闻,顾远筝在雍京都曾听说过,但此时由邵云朗讲出来,他仍是心口难以抑制的酸涩。

  邵云朗能征善战,但却不是个嗜杀之人。

  反正有段时间,我好像都有些魔怔了。把玩着顾远筝修长的手指,邵云朗苦笑了一声,后来有一次,我剿灭了一个小部落,我发现有十几个青年头上都带着花环,就问了一个带路的挖岁金的私贩,他告诉我这个蛮族习俗。

  原来那天,该是他们的十几个人一起办的婚事。

  草原的风穿过孤雁山,辗转带着落花来到邵云朗的指尖,他接住那鹅黄的花瓣,摇头叹道:都是一样的人。

  顾远筝轻轻拢住他的手指,低声道:太祖年间,蛮族称臣,每年要缴纳的赋税却也并不严苛,边境往来互市,他们的牧民能穿上永州的棉麻,我们的孩童也能吃到他们的奶糕,并不是没有过好时候。

  但人都是很贪婪的。邵云朗道:自庆安年间他们几次劫掠却没受到处罚开始,这匹曾经臣服的狼尝到了血腥味,只能果腹的食物已经不能满足它的贪欲了。

  殿下,会好起来的。顾远筝自他蜷曲的长发里拈出一根草叶,又揉了揉邵云朗的耳垂,待到四海宾服,以前的日子还会回来的。

  嗯。邵云朗应声,不知想到什么,他又说:昨日你来时忘了问,怎么两个月没音讯,从雍京过来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吧?

  顾远筝中途折去了青州,他三弟的老师易明明是一位神医,他在青州住了月余,施针、药浴几番折腾,现下腿总算有了些知觉。

  比如邵云朗现在躺在他腿上,那轻微的重量和热度,都让他心绪翻涌。

  临别时,那位易先生说过,余下的经脉便要靠药物慢慢调养了,也许是明天,也许永远不会恢复。

  所以没必要先将这虚无缥缈的希冀说与邵云朗听。

  中途处理了一些江湖上的事。顾远筝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你有没有闻到酒香?

  邵云朗:???

  他支起身,抽了抽鼻子,没有啊,就闻到花香了,怎么你馋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