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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3)(2 / 2)


  顾大人剥干果辛苦了?邵云朗眨眼笑道:今日舟车劳顿,有些累了,犒赏先记账上,回头有空咱们再兑现。

  好。顾远筝低头,一吻落在他额上。

  年祭的前两天,队伍浩浩荡荡的抵达了青州。

  陶渚双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于新修葺的武侯祠前高声宣读,身前是跪了一地的青州官员和百姓。

  圣旨递到严灵绪的稚嫩的小手上,小孩按之前学的领旨谢恩,蓦然听见人群里,有人低低的啜泣出声。

  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严灵绪有些茫然的问身旁坐在轮椅上的顾远筝。

  先生,他们为什么哭啊?

  顾远筝道:因为你爹爹走时,他们不敢哭,如今好人得以沉冤昭雪,他们终于能哭了。

  严灵绪似懂非懂道:那我爹一定是个非常好的人。

  他似乎也不需要顾远筝回答什么,澄澈的眸光映着下面或哭或笑的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立冬的傍晚,青州下了场大雪。

  往年的雪总不会来得这么早,就算来了,也不至于下得这样大,一片片如鹅毛般被风卷着堆起,不消半个时辰,便能没过脚踝了。

  但街上的人却分毫没因为天气而减少,年祭是青州百姓眼里的大事,他们祭奠故去的亲人,同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一边怀念旧事,一边迎接来日。

  严灵绪左手牵着邵云朗,右手牵着顾远筝,在拥挤的人流里,仰头看各色花灯和焰火。

  顾远筝的腿还有些不灵便,走快了便会疼痛,正好严灵绪步子小,三人便在路边慢慢的走,邵云朗还给严灵绪买了个小猴子面具。

  严灵绪皱着小鼻子说有点丑,却在邵云朗伸手来抢时,飞快的扣到了自己脸上。

  煜王殿下小孩子心性上来,偏偏伸手要去抢,两人绕着顾远筝嘻嘻哈哈的转来转去。

  小孩眼见要被邵云朗抓住,他一把抱住了顾远筝的大腿,哈哈笑道:顾大哥救我!

  他话音刚落,视线骤然拔高,顾远筝伸手将他稳稳的抱了起来,又从摊子上拿了张狐狸面具,扣在邵云朗脸上。

  一人一个,小孩子不要打架。顾远筝笑着说。

  谢过顾公子!邵云朗一手扶着狐狸,转而捏住严灵绪的脸蛋,狠狠揉搓,你刚才叫他什么?你叫他大哥?你还没叫过我呢!

  严灵绪有些不好意思,方才也不知怎么,就把心里叫了很多遍的话溜了出来。

  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有时候就像敏锐的小动物,比如说现在,严灵绪便在那双和自己同色的眼睛里,看到了灼热的期待。

  他羞怯道:哥。

  年祭正至高潮,焰火炸开,声势浩大,邵云朗眼底有些红,他笑着嚷道:声音太小了!再叫一次!

  严灵绪张开扑向他,又叫:哥!

  唉!邵云朗应声,把他扛在肩上,高高的举了起来,哥带你看烟花去咯!

  一如很多年前,刚当了舅舅的严耀,把邵云朗举在肩头的样子。

  年祭要闹上个通宵达旦,只是到了后半场,街上的人便少了,严灵绪到底是个小孩,疯玩半夜,终于扛不住睡意,被邵云朗交给亲卫,带回落脚处睡觉去了。

  送走小孩,回头便见顾远筝正站在一处花灯下,抬头看着灯下木牌上的谜题。

  他长身玉立,一身梨白色大氅穿在他身上,衬得他身形如鹤般清隽,朦胧灯火落在他颊侧,似谪仙坠入红尘人间。

  邵云朗走向他,抓着他的手晃了晃,也探头去看那谜题。

  他问:谜底是什么?

  顾远筝答道:是情字。

  卖灯的小贩笑开了,拱手道:客官好才学!这灯便是您的了,祝二位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生意人都是这般有眼力又会说话,邵云朗却觉得开怀,尤其是这谜底还这般衬景,便出手大方的赏了片金叶子。

  邵云朗提着灯,牵着顾远筝,两人沿着长街慢慢的走,他勾了勾顾远筝的掌心,低声问: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顾远筝失笑,侧头看他,殿下是觉得心虚吗?

  咳邵云朗掩唇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他见顾远筝只是笑着看他,终于绷不住了,也跟着笑道:是是是,我承认,这几日是我怠慢顾大人了,说吧,想让我如何赔罪?

  两人已行至一处酒楼下,微妙的熟悉感让邵云朗脚步一顿,他抬头略作思索,恍然道:阿远,这是不是那年中秋,你接住我扔的花

  顾远筝知他是何意,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是殿下扔的花吗?我怎么记得,是一位花车上的舞姬给殿下扔花,在下有幸捡了个便宜?

  好家伙!旧账也一并翻出了出来,这账是越记越多了!

  邵云朗干脆装起糊涂,试图蒙混过关,有吗?你记错了吧,那花明明是我为搏美人一笑,特意扔给你的左右无事,这酒楼还开着,走!咱们上去故地重游!

  他这话题转的如此生硬,顾远筝只是笑了笑,也不戳穿他的意图,两人一同上了楼。

  店家已经要打烊了,但这两位公子出手阔绰,两锭银子扔下,自然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后厨又忙活起来,几道精致菜肴送进包厢,上齐后,店小二便要退出去,却见那眉目颇为深邃的公子招了招手,与他耳语两句,提了个奇怪的要求,又塞给他一锭银子。

  小二笑呵呵的领命而去,邵云朗这才转身,坐回桌前。

  顾远筝也不问他花银子做了什么,只挑眉笑道:这饭还没吃,三锭银子先花了出去了,不愧是坐拥天下的摄政王。

  本王这是私房钱!邵云朗斟酒,听他提起国库立即哼了一声,就库里那点银子,本王不往里补贴都要谢天谢地了。

  他将酒杯送到顾远筝面前,自己也满了杯子。

  咳,这几日真的要多谢阿远了。邵云朗举杯道:我知道你虽然不讨厌小孩,但也没有特别喜爱,就这样还愿意耐着性子陪我哄小孩总之,多谢。

  殿下今日好生客气。顾远筝和他一碰杯,低笑道:说到底也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更何况我这人从不吃亏,谢礼改日还是要讨的。

  正说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门又被叩响了,邵云朗一抚掌道:我要的东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