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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裴向雀默默地接了过来。

  蔬菜和肉都是事先处理好了的,不需要再清洗一遍,浪费时间。陆郁熟练地切菜,开火,倒油,下锅,各种佐料调味时间把控得准。他手腕的力气很足,颠锅也很拿手,做出来的饭菜香气四溢。

  他才做完了一道菜,裴向雀走到了他的身旁,递过来一个小碗,里面的剥好的栗子仁满满地堆了像座小山。

  裴向雀的手指头红红的,糖炒栗子包装的严实,想来刚刚还是烫的。他歪着头,板着一张脸认真道:“凉了就不好吃了。”

  陆郁叹了口气,捡了两个尝了味道,又甜又糯,的确很好。估计小麻雀还一个没吃,剥了的全放在自己这了。

  自从看完病,又每天晚上一起吃饭,睡前还要唱歌这样亲密的接触过后,两个人的关系亲近很多。陆郁很会把握相处的尺度,他拿了一个塞到裴向雀的嘴里,那颗栗子仁格外大,须得张大嘴才能吞的进去。

  陆郁又意思意思地吃了两个,“很好吃。可放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你自己拿去吧。”

  裴向雀端着小碗,转过身,停在厨房的门槛处,“那你要记得等会吃。”

  陆郁把他打发出去了。

  炒的几个菜都比较简单,饭也是裴向雀提前煮好的,没多长时间就可以上桌吃饭了。

  裴向雀吃饭的时候还不忘背诵英语书单词。

  陆郁也不制止,一边替裴向雀夹菜,一边问:“今天怎么热爱学习,吃饭也不放下书?”

  裴向雀对于他的声音已经很熟悉了,只不过重复了两遍就明白了,苦着脸,“要考试了。我还……好多不会呢。”

  说到这里,似乎有点害羞,总觉得浪费了读书的机会。

  陆郁一怔,“那我可以教你。”

  “怎么,不相信吗?”陆郁瞧着裴向雀的模样,沉吟了一会,“我念书的时候,成绩还不错,教你应该是不会出大错的。”

  他这话讲的半真半假,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成绩的确很好。只是有段时间非常放纵,不要说学习,连考试都没有去过。

  不过他真诚的样子,骗一骗裴向雀还是轻而易举的。

  对于裴向雀来说,陆叔叔有不会的东西吗?

  ——没有!

  第15章 睡着

  陆郁说到做到,在裴向雀背英语单词的那一会,已经大致翻完了他的数学书,连接下来该怎么讲都想的差不多了。主要是因为,高中的数学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讲课需要说的话太多了,按照裴向雀缓慢的理解能力,半天也梳理不完一个知识点,所以两人的交流再次转回了纸上。

  陆郁一边问,一边试探出裴向雀学习的程度,在纸上将他不会的知识写下来,查缺补漏。

  他写满了四五页纸,终于停下了笔,“你先把书上的看懂,再做题,有不会的来问我。”

  陆郁顿了顿,“我现在有点事,你先学着,好不好?”

  裴向雀乖乖地点头。

  陆郁放下心,将笔递给他。他确实是有点事要做,否则,做什么都没有陪裴向雀有意思。

  今天是汇报淮城那边的情况的日子,陆郁回去搬了电脑到另一间房里,门是开着的,可以清楚地看到裴向雀趴在桌子上看书。

  视频打开,几个颇受重用的主管都已经在线了,他们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陆郁拿定主意。

  只见陆郁没说话,拿出一个耳机插上来,先打了一行字,“说吧。”

  那头的几位主管不太敢开口,老板都还不说话,他们也很心意相通地打起了字,推辞起来,准备以这样的方式汇报情况。

  陆郁并不能体会到下属的这番良苦用心,点开发送过来的文件,挑了挑眉,“说话。太慢了。”

  他不是好脾气的人。

  那些主管只好轻声细语地说起了话,嗓音压得很低,生怕吵到了陆郁的耳朵。

  因为陆郁不在,隔段时间才开一次会,他们提前整理好了资料,会议进行的很快,陆郁认真地听着,不时提出意见。

  开了很长的时间,因为事项太多,还没解决到一半,陆郁看了眼时间,说先停一会,留一点时间给他们喘息。

  陆郁喝了口水,偏过头,从大开的房门看到原应在外面学习的裴向雀。他正面对着自己,头发垂在额头上,眼睛都阖上了。

  他睡着了。

  陆郁把电脑屏幕按下去,起身离开。

  裴向雀一直都很安静,睡着的时候瞧起来格外乖顺。他歪着脑袋栽倒在桌子上,脸颊上被书硌出了些红色的痕迹。陆郁看了一会,拂起了搭在额头前的黑发。裴向雀的睫毛很长,浓密纤长,灯光在像小扇子一般的睫毛上闪烁。他的五官生的好,只是原来黑黑的,不太显示得出来。而这段时间以来的伙食很好,脸颊上长了些肉,又不用干活,天天上学,皮肤白回来了,才有些当初初见时的模样。

  陆郁弯下腰,拦腰把裴向雀抱了起来,裴向雀身上还是没长什么肉,后颈和脊背处的骨头硌在陆郁的胳膊上,他甚至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骨头的形状。

  他的小麻雀还这样小,这样瘦,这样的天真,还什么都不懂。陆郁很明白,裴向雀不仅是有语言上的障碍,还有情感上的认知障碍。如果如裴向雀的前面小半辈子那样活的痛苦,这种情感障碍大约是一种另类的恩赐。他不会太难过,也不会哭泣,苦难于裴向雀而言,永远只能折磨他的肉体。可同样的,他也不明白什么是爱。

  他不知道爱一个人的快乐,也不能感受被爱的幸福。

  陆郁的目光沉甸甸的,他生平难得起了难过这样的情绪。

  可是没有关系。他在心里想,他会治好他的情感障碍,就如同治好他的语言障碍。

  陆郁抱了好一会,裴向雀睡得沉,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他把裴向雀轻轻放到了床上,脱了鞋,盖上被子,裴向雀一到了柔软的被子里便自动自发缩成了一团,小半张脸陷进枕头里,淡粉色的嘴唇微微张开。

  陆郁一怔,靠近了一些,敛了敛被角,手指落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拂过嘴唇,仿若蜻蜓点水,仅仅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