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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医天下第56节(2 / 2)


  贵太妃深深地呼吸一口,眼泪便又滑下来了,“若非不得已,哀家不会这样做,他主政之后,哀家三番四次提出要把老八传回京中,他都不同意,那是他的亲弟弟啊!而且,那日在宫中与他说话,哀家让他远离夏子安,他竟让哀家回府享受哀家该有的荣华富贵,从那一刻起,哀家便知道不能指望他。”

  丝竹姑姑轻声道:“王爷或许只是希望太妃能过一些安稳的日子。”

  贵太妃冷笑,“是吗?他不争取,哀家怎么可能有安稳的日子过?如果真有这份孝心,哀家之前与他说一旦皇帝驾崩,让他夺权登基,他怎会三番四次地反对?如今还嫌弃哀家多管闲事,哀家能指望他吗?若他不登基,哀家到死的那天,都只是贵太妃,一辈子都要屈居在她之下,哀家哪一样比她差?不,哀家不甘心,既然他不明白哀家的苦心,不理解哀家这么多年受的屈辱,哀家也不需要顾念这份母子情。”

  丝竹姑姑为她续了茶,“太妃心里不难过吗?”

  贵太妃继续冷笑,却又一直掉泪,那神情叫人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是一种狰狞的扭曲,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悲伤,“难过,怎么会不难过?他是哀家生的,哀家的亲子啊,可哀家有什么办法?但凡哀家还有一条活路,都不会愿意叫他去死,哀家永远记得,当年为了生他,差点儿掉了一条命,可也是值得的,之后连续一个月,先帝都陪在哀家的身边,并且封了哀家为贵妃,这孩子,是先帝与哀家心头的宝贝,哀家舍弃了他,心如刀割啊!”

  丝竹姑姑悄然落泪,“奴婢明白太妃的苦楚。”

  贵太妃一把拉住丝竹姑姑的手,“从哀家与她对立以来,你一直都是支持哀家的,你记住,哀家是被她逼得没有退路,才不得已为之的。”

  丝竹姑姑安抚着她,言不由衷地道:“是的,奴婢明白,太妃是没有退路了。”

  “按照脚程,老八该什么时候到?”贵太妃陡然语锋一转,神色有几分温柔,之前的悲痛也在脸上消敛。

  丝竹姑姑道:“太妃下手之前,南怀王便开始启程,从那时候算起,如今已经早到了,但是,为了不惹人怀疑,估计最早也得明儿晚上才入城。”

  “是啊,老八做事一向谨慎,若过早入城,便会引人怀疑,明日晚上虽说也早了一些,但是也说得过去,毕竟兄长亡故,他心中悲伤,日夜兼程回来,无人会怀疑。”

  丝竹姑姑瞧着她额头的伤,道:“太妃那日不该真撞过去,若撞出个好歹来,如何是好?”

  贵太妃伸手触摸了一下额头的伤口,又一口喝尽杯里的茶水,冷冷地道:“若不是这样做,她怎会下旨?她看着祥和,但是老奸巨猾,若不是殿外还有这么多官员,她也不会下这道旨意。”

  丝竹姑姑不置可否,只是继续为她续茶。

  翌日傍晚,南怀王慕容川入京,只带着几名侍卫,风尘仆仆地直接便进了宫。

  寿安宫外,依旧有臣子跪着,连续几天,这些人轮流着跪,梁太傅每日都在场三四个时辰,其余时候,便出宫活动。

  南怀王入到宫的时候,梁太傅也刚好在。

  梁太傅站在石阶下,看着那晒得黝黑的人一步步走来,他后背挺得很直,一脸的悲伤,几年前的锋芒,如今已经悉数敛去,一身玄色衣裳越发映衬得皮肤发黑,只看这表面,就是一个沉稳,敦厚的人。

  梁太傅心中微惊,如果如今南怀王还是以前那个嚣张狂傲,不可一世的性子,还好对付一些。

  但是显然,几年南国阳光与台风的磨砺,让他变了。

  “太傅大人!”南怀王走到梁太傅面前,先拱手行礼。

  梁太傅连忙还礼,“王爷路上辛苦了。”

  “还好,还好,多辛苦,也到了。”南怀王眼圈微红,又再谦卑地拱手,“小王先拜见母后,回头再说。”

  梁太傅拱手,看着他的背影,小眼睛眯起来,露出一抹凶光来。

  “太傅大人,只怕慕容川这一次回来,是要分一杯羹的。”本在底下跪着的吏部尚书上前道。

  六部当中,唯有吏部尚书如今为梁太傅所用,尚书省的崔大人对吏部尚书早有不满,所以,他便投靠了梁太傅。

  梁太傅冷冷地道:“或许,就是他出手杀了慕容桀,皇太后下旨到如今才过去几天?他便已经从南国回到了京城,虽说可以日夜兼程,但是,本官却不信他与慕容桀这般的兄弟情深。”

  第九十七章 想都别想

  吏部尚书道:“如今皇太后拒绝不见,也不下旨让太子监国,更没说自己主政。这如何是好?我们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反而会让慕容川主动钳制我们。”

  梁太傅阴沉着脸。并无说话,眼底的光芒越发冷厉,似乎心头已经有了计较。

  皇太后坐在高座上。看着几年不见的南怀王,心里自然是有感触的。

  “起来,让母后看看。”

  南怀王走上前去。又复跪下,伏在皇太后的膝头。痛哭起来。

  “儿臣不孝,未能承欢母后膝下,还连累母后要担心儿臣。”南怀王哭得十分伤心。眼泪浸湿了皇太后的裙摆。

  皇太后不免心疼,也凄然泪下,“你孤身一人在南国,难为你了。”

  “不。是儿臣罪有应得。儿臣当初太年少气盛,心头高,皇上贬谪儿臣到南国是对的。这几年。儿臣不断反思自己的过错,且与南国的名士来往,更明白在世道理,儿臣真的错了。只是,儿臣在南国,竟不知道皇上……”他说着,声音哽咽,男儿泪不断地落下,好不伤心。

  皇太后抱着他,连连悲凉地叹息,“国运不济,国运不济啊!”

  皇上重病,阿桀主政,却又出了这些事,这年头到底怎么了?

  孙公公在一旁见两人都哭成一团,便上前道:“王爷,贵太妃日前也受了伤,加上摄政王的事情,她伤心过度,身子支撑不住,您还是赶紧出宫去陪着她,免得她想不开啊。”

  皇太后松开他,抹了一下眼角,“是啊,你赶紧去陪着你母妃,她老年丧子,经历人间大痛,很需要亲人陪伴在身边,你赶紧去吧。”

  南怀王磕了几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咚咚咚作响,皇太后急忙亲手扶起,“好了,好了,该珍重自个。”

  南怀王哭着说:“就让儿臣再磕几个,儿臣这些年,实在想念母后,想念大家,每逢佳节,儿臣对着京城的方向磕头,只是,母后却看不到。”

  皇太后心软了下来,本来对他回京还怀着一分警惕和担忧,如今看来,他是真的改过了,竟冲口而出,“孩子啊,母后何尝舍得你在南国?这一次回来,多陪陪母后,多陪陪你母妃,回南国的事情,暂且不提。”

  南怀王摇摇头,“不,办完皇兄的丧事,儿臣就回去了,如果母后思念儿臣,儿臣在返京探望。”

  皇太后怜惜地道:“你这孩子懂事了许多,哀家对你放心,好,你且回去吧,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孙公公在旁边听着,不禁摇摇头,皇太后始终是心软啊。

  南怀王走后,皇太后擦拭眼泪道:“这孩子如今是又黑又瘦,看来在南国过得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