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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1 / 2)





  顾立轩头重脚轻的落荒而逃。

  后面于主事偏还在喋喋不休的奚落:“瞧这顾掌柜的,真是个急性,做这狼奔豕突之态,着实有失读书人的体面。不过大家也要体谅下,毕竟如今生意难做。到底同僚一场,日后大家若得空了,多去照顾下他绸缎庄的生意。”

  众人的笑声如魔音般传入顾立轩的耳中。

  顾立轩浑身颤抖,双眼赤红,这般折辱,这般羞辱,是诛心之耻!若是有朝权在手……他定屠尽世上辱他人!!

  “兀那小子!”

  一道声音猛地衙署外传来,这极为无礼之言令兵部的人诧异,不由纷纷出了大堂,杵在门口像外打量。

  只见一五短三粗的汉子从隔壁衙署急急赶来,瞧那汉子身上的官服断定他为从七品低价官员,隔壁是吏部,吏部的掌固?

  于立觉得这官员有些面善,左右打量了一番后,猛地抚掌大笑,这不是吏部掌固沈扬么?是那顾立轩顾主事的岳丈大人。

  顾立轩冷不丁被人叫住又被人拽住了胳膊,便赤红了眼恶狠狠看去,待看清来人,有一刹那的怔忡。

  自从沈晚嫁给了他,这位岳丈大人从来见他都是目不斜视,更别提拉住他讲话了。

  沈扬也冷不丁被这恶狠狠的目光盯得心脏一颤。满是横肉的脸抽了下,想起来意,他猛地沉了脸,抬起手里一直攥着的文书,一把扔到了顾立轩脸上:“我们沈家世代清白治家,断没有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儿女亲家!以此文书为誓,从今我沈家便没了这个女儿,也没了你们顾家这个亲!你们是死是活与我们沈家再无半点干系!”

  断亲文书!兵部众人面面相觑,这沈家釜底抽薪来的真狠。

  沈扬才不去管众人怎么看他,他只知道这姓顾的一家得罪了淮阴侯。那是心狠手辣的淮阴侯啊,他们之前的吏部长官李涵,同样也是正二品尚书大人,就因为开罪了他,生生被设计给腰斩了去!当时不仅兵部的官员被勒令观刑,他们吏部的官员同样也被勒令观刑,以兹为戒。

  沈扬后背泛起寒意,那样的场景,有生之年他实在不想再行回忆。

  看了眼面前呆若木鸡的女婿,沈扬狠狠啐了口,而后扬长而去。

  顾立轩颤抖的弯身捡起那刺目的红色文书,一双眼被这文书的颜色映射的通红如血。

  都欺他,都辱他,他年少及第,冠绝京城一时,怎么就走到让人如此轻贱的地步?

  第11章 助相公以才起复

  顾立轩从外回来的时候,面色前所未有的平静,平静的让人看了总觉得心中不安。

  顾母按下心慌,也不敢过问今日去衙署之事,张罗好饭菜之后,喊了众人入堂开饭。

  沈晚悄悄握住了他垂在身在的手,本想稍微跟他说下她今日筹谋之事,不曾想她刚一覆上他微凉的手,便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去。

  顾立轩大步入了厅堂,未曾等她片刻。

  沈晚怔住了,好一会方默默地跟了上去。

  这顿饭无疑是吃的压抑又沉默的。

  顾立轩象征性的扒了两口饭,便罢了筷,一言不发的起身去了他的卧室。

  顾母也没了胃口。她觉得头晕,又觉得心悸,跟沈晚简单交代几句,便搁了碗筷,由刘妈扶着去歇息了。

  餐桌上只剩下闷头吃着饭的顾父和食不下咽的沈晚。

  面对着那不知是没心没肺还是破罐子破摔的顾父,沈晚实在没进食的心情。

  手指揉着额头,沈晚垂着眼眸百般思绪绕心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相公回来之后,便对她带了丝隐约的怨意。

  是错觉么?沈晚苦笑,这个说法她连自己都骗不得。

  “春桃,再给老爷我添碗饭。”顾父的乍然出口吓了沈晚一跳。

  沈晚重重揉了揉额角,暗下吐了口浊气。余光扫过顾父满嘴油光的模样,简直无力吐槽,家里因他而遭逢变故,他却能一如既往的胃口大开,也算是父亲界的一大奇葩了。

  沈晚目光微微一凝。

  是了,她怎么忘了沈父这号奇葩?

  顾家值此危难之际,沈父这种自私自利见风使舵的小人,焉能坐视不管?只怕早就急三火四的要上门撇清关系,以免开罪了淮阴侯累及他自身。

  沈晚下意识的看向门外,都这个时辰了还没找上门来,确实不像沈父平日的作风。

  看来原因便只有一个,怕那沈父已经先一步找上了顾立轩。

  沈晚简直可以想象沈父在衙署外趾高气昂给予她相公难堪的场面。

  当下肝火大冒!沈晚嘴唇气的发白,一双莹莹美眸此刻犹如燃烧着烈焰,整个人仿佛随时在暴走的边缘。

  顾父被唬了一跳,他不过是添了碗饭,不至于吧?

  飞快的扒完了饭,顾父头也不回的出了厅堂到院子里躲着,自从出了事,家里的人一个变得比一个奇怪,当真令人怵得慌。

  沈晚:……

  吩咐人将厅堂打扫干净,沈晚定了定神,心下打好说辞,带着愧疚便起身去卧房寻她相公。

  不成想刚打开房门,手腕一紧便被人给扯到了书案前。

  这一拉扯便累及了她受伤未愈的手指。沈晚轻声咝了下,倒吸口凉气,忍痛抬眼看去,却见她相公一改之前颓然沉默之态,清俊的面庞熠熠发光,因激动白皙的脸庞都浮现抹潮红之色。

  “晚娘,晚娘!你可知,你可知你写的这兵法意味着什么?”顾立轩另一手攥着书稿,激动的连声音都在发颤。

  沈晚不着痕迹的动了动手腕,转了方向避过受伤部位,待好受了些方出声道:“顾郎,今日我父亲他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