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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没回消息,给你打电话也不接,问了同事说你请假了,所以想先回家找你。

  陶知越看向始终静静躺在茶几上的手机,解释道:上班的时候开了静音,我忘记调回来了。

  没事就好。

  霍燃拉开了窗帘,冬日里寂静的黄昏便涌进来。

  他从水壶里倒出刚烧好的热水,加冷水调好温度,轻轻地放到他面前。

  我叫了医生过来,应该半小时就到。

  陶知越捧着温度刚好的水杯,那是一年多前他买的锤目纹玻璃杯。

  是那种传说中的私人医生吗?

  是。霍燃笑道,本来想带你去私人医院,但你现在应该很不舒服。

  嗯,但是没关系,我想去普通的医院开药,然后挂个水,明后天就好了。

  陶知越特意强调道:只是感冒,很普通的感冒,不用特殊对待,我会紧张的。

  霍燃凝视着他故作轻松的表情,最终点点头。

  好,我让他回去,我们现在去家附近的医院。

  锁好门,他们一起坐电梯到地下车库,送霍燃回来的司机还等在车里。

  直到霍燃为他打开车门之前,都一直紧紧地牵着他的手。

  霍燃似乎比他更紧张。

  他曾经走到过生命尽头,这是陶知越对霍燃唯一隐瞒的秘密。

  但是陶知越想,霍燃应该猜到了。

  他有极其敏锐的直觉和洞察力,不会没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用是近乎强迫地让自己保持稳定的生活作息,但他依然选择假装不知情,会用很平常的语气催他不要太累,按时睡觉。

  他们共同保守着这一个彼此都不想直面的秘密。

  这大概是他们之间最有默契的一种温柔。

  突然从公司回来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也可以请假的。

  不知道这次感冒要持续几天,会传染同事,只能在家工作了。

  请假了就不要工作,好好休息,明天我也在家监督你。

  可是游戏要上线了,有好多东西要忙,我临时不在会拖慢进度的。

  身体最重要。

  我保证一天只工作八小时。

  最多四个小时。

  陶知越就笑:你现在的表情好像在进行几个亿的谈判。

  附近的医院只有两公里路,快要下车了,霍燃细心地帮他整理了围巾和口罩,裹得严严实实,免得再着凉。

  那这次谈判我赢了吗?

  赢了。

  白色的毛线围巾柔软地套在陶知越的脖子上,纹理细腻厚实,是霍妈妈亲手织好送给他的。

  他们在医院门口下车,周围人很多,到处是来来往往的病人和探视者。

  不知道今晚的点滴要挂多久,上次用你手机下载的动画片还在吗?

  还在,不过你今天不能边吃零食边看了,一会儿挂完号先吃饭。

  是不是只能吃点清淡的?

  当然了。

  待在霍燃身边,虽然感冒很不好受,但心情明朗了很多。

  很久没有来医院,陶知越有些新奇地打量着四周,无数张陌生的、表情各异的面孔。

  天边夕阳彻底沉落之前,在橙红色的余烬里,恍惚间,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陶知越蓦然停下了脚步,久久没有动作。

  霍燃诧异地回头看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白大褂,正微笑着和人说话。

  霍燃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又想不起来。

  他好奇地问道:是你认识的人吗?

  过了半晌,黄昏的最后一丝霞光都黯淡了,陶知越才开口回答。

  我见过他一面,在很久以前。

  在另一个世界。

  尘封的记忆如洪水决堤。

  在那副怎么也找不到头绪的纯白拼图里,陶知越终于遇到了其中最关键的一条线索。

  原来这个人就是沈念。

  第91章

  诊室门口的电子屏熄灭, 等待在外面的患者越来越少,常规的门诊时间结束了。

  三四十岁的男医生伸了伸懒腰,放松着僵硬了一下午的筋骨, 拿上水杯往外面走去。

  隔壁的诊室灯还亮着,里面却没有人, 他颇有些惊奇地朝里打量了一眼, 随即同对面诊室里的女医生打招呼。

  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沈到点走人了?

  女医生抬头瞄了眼,懒洋洋道:怎么可能,送病人去了。

  啧, 我说呢,这才像样。

  说着, 两个人十分默契地笑了笑。

  可惜啊,不是每天都有领导来视察。这不白忙活了嘛。

  什么白忙活,人家那是大爱无疆,看把你酸的。

  怎么能叫酸, 规培一年就主刀第一台关节融合了,这点年纪, 我想都不敢想的事,哪里还酸得起来。

  这就不敢想了?再过十年说不定主任医师都不够人家看的,天才嘛。

  哈哈哈哈,你格局小了。男医生特意扫了周围一眼,放低声音道, 我是听说,他明后年要调进燕平一院的跨省分院了,和一堆钱多得花不完的大公司合办的那个,搞不好进去就是副高。

  真的假的?

  真的, 我们院长还挽留了半天呢。

  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唉,羡慕不来啊,只能下辈子努力了。

  哈哈哈,走啊,吃饭去。

  散漫的谈话随着脚步声远去。

  等他们离开,走廊尽处的阴影里,才慢慢走出来一个人。

  其实他们的音量控制得很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但即使没有完全听到内容,沈念也能猜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太熟悉这样的议论了。

  站在空荡无人的诊室门口,发了一会儿呆,沈念才走进去收拾东西,关电脑。

  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是色彩梦幻的旋转海马,上面坐着好多孩子,对着镜头露出大大的笑容。

  看到照片的时候,沈念有些失落的表情里才透出一丝慰藉。

  医院很忙,好一阵没有去特殊学校了。

  沈念经常会觉得,跟这群孩子一起相处的时候,比他在医院接诊做手术更快乐。

  他天然地能够理解他们每一寸细微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