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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1 / 2)





  钱玉嫃说的时候两眼亮晶晶,光是看她这样皇后都觉得熨帖,她揭开盒盖,看着那枚以红绳挂着秀秀气气的平安符。

  钱玉嫃学过女红,手艺跟在宫里为帝后做针线的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但她做得仔细,加上这又拿去给清净法师开过光,在心理作用之下,皇后觉得她光是看着就舒服。

  “本宫听闻清净法师是很难请的,你是如何说动他?”

  钱玉嫃想了想,说:“那天过去,才进寺门就有僧人在等。后来我问了他,才知道清净法师清早就算到了,告诉他某时某刻会有个有缘人来,让他来接。我跟着进去,听那位法师说了几句,说得差不多我就捧出平安符问他能否开个光,没费什么口舌,便办成了……僧人本事这样大,估摸看到我寄托在平安符上的心意,感念我心诚才答应的。”

  皇后笑她:“哪有自个儿夸自个儿的?”

  “您看别人送上那么多金贵礼物,我只做了枚符,不多说几句,您怎么注意得到呢?”

  皇后这就要把平安符佩上,还说:“本宫最喜欢的偏就是你这枚符,来说说,想要本宫发下什么赏赐给你。”

  换个人来保准会说皇后娘娘喜欢就太好了,哪有讨赏的道理?

  钱玉嫃老实在了。她说想悄悄同皇后娘娘讲,就拿手遮着在皇后耳边嘀咕了几句,皇后又是一阵好笑。这姑娘说,之前她离开蓉城的时候娘家人都不放心,临动身前还给偷偷塞了银票,说不收吧娘家人全都眼泪汪汪的,她就收了,如今人在京中住下一切都好,便打算送信报平安,顺带捎点东西找补他们。

  可她手边除了银票就是嫁妆,还有宫里赐下来那些,听说御赐之物不能随便转手,她就想求个恩典来着。

  宫里出去的东西,尤其是一些大件,你拿到是得当宝贝供起来,像绫罗绸缎这些会消耗的其实不太会管。钱玉嫃还是不放心,生怕一步踏错了,才想问问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明白她,她如今好,不敢说怎么帮衬娘家父兄,总能送几样东西回去撑撑门面,这样她娘家说起自家姑娘在京中做世子妃,还能道出个一二三来,甚至拿出几样东西给亲朋好友看看。

  皇后顺手将绕三圈挂在手腕上的佛珠手串退下来,递她跟前。

  钱玉嫃明白皇后的意思是让她拿这个去,她喜盈盈的接过来,连声谢恩。

  燕王妃憋了半天,这会儿忍不了了,说她不懂事这也敢要,“这是皇后娘娘心爱之物贴身佩戴许多年了。”

  本以为娘娘今儿个恰巧带了这串,顺手赏给后生晚辈……这种事各家都有的,她接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多负担,结果让王妃点破说是皇后心爱之物,钱玉嫃后知后觉的愣了一下。

  收下是有点烫手,退回去也不像话啊。

  还是皇后说了声不打紧,还道:“王妃你误会了,这不是嫃嫃跟我讨的,是我今儿个高兴,想给她。”

  就这一个回合,大家实实在在感觉出来,燕王府这对婆媳之间是真的很不和睦。像这种情况换个人来点破这是皇后心爱之物的同时不会训斥自家人不懂事,只会让她好生珍惜。燕王妃那么说,是当众下自家儿媳脸面,反而皇后站出来将面子给圆了回来。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各种想法都有。

  有人可怜燕王妃看不清形势,就皇后这态度,宫里摆明已经接受她,她出身低又怎么样?人家已经坐稳了王府世子妃的位置。

  也有人可怜钱玉嫃,觉得燕王妃会当众表示出对儿媳妇的不满,她不可能没后招。

  不管怎么说,儿媳妇得要在婆母手里讨生活,婆母不满意你,哪怕顶着世子妃头衔,日子该难过还是难过。

  对这个侄媳妇,皇后娘娘表示出了足够的疼爱,这一天钱玉嫃都待在离皇后最近的位置上,后来入宫道贺的人陆续出去了,太子妃留在最后,试探道:“看母后很喜欢钱氏。”

  “怎么,你还吃醋了不成?”

  “儿臣是有一点。”

  皇后笑了笑:“太后和皇上都喜爱她,本宫喜爱她有什么错?再者你没听说?连清净法师也说她福缘深厚,同她相处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太子妃又道:“那个清净法师真有那么大本事?”

  “他到底有多大本事谁也不清楚,但他称得上当今佛门第一人,皇上见过他一回,反正很信他说的。”

  太子妃好奇那平安符真这么难得?更好奇它到底有多大用处?

  皇后的意思也挺明白。

  左右清净法师已经是最有本事的,他开光的都没用,别人开光的就更没用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再说,钱氏为她做的平安符,送去寺里很顺利就开了光,这说明什么?说明在清净法师看来,庇佑她平安是顺应天道的事情,这才是最让皇后高兴的。

  皇后对钱玉嫃放出的善意,一方面是顺应局势而为,另一方面,在她看来对方确实讨喜。

  她不像有些人,说是小姑娘家,年纪轻轻的稳重过头瞧着一身老气。

  还有些你看一眼就能想到她会怎么说话怎么做事,这种也很没有意思。

  反正对皇后来说,要是后宫妃嫔,最好是沉稳懂事,别给她惹是生非。晚辈就不一样,像钱玉嫃这种大事不出错,平时活泼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光瞧着她都感觉人年轻了。

  皇后又看了看她亲儿媳妇:“你不必同钱氏相比,她随意些没什么,你不一样,你是太子妃。”

  太子妃颔首应下,皇后感觉有些乏了,不再多说,让她也退下去。这时候燕王府那对婆媳都快出宫了,有人看着的时候燕王妃没怎么样,等出了宫门乘上轿子,她那张脸就黑了个彻底。

  换做以前,每当这种时候,皇后娘娘同她说得是最多。今儿个却没有两句,反倒那个商户女,在所有人跟前大出风头。

  燕王妃意识到,她不可能通过得到宫里支持达成换儿媳妇的目的。

  那既然她是因为没生儿子落得现在这下场,就让钱氏也尝尝因为怀不上被迫给人挪坑的滋味。

  害人的事,虽然有很多年没再做过,要说经验,她还是有的。

  现在的燕王府,除了钱玉嫃之外其他人左右全都不能生,这样她连误伤也不怕。王妃使人在后厨为钱氏炖的汤羹里下了绝孕药。

  说是绝孕,也不是说吃一次就彻底怀不上了,照大夫的说法,这个药吃了之后半年甭管怎么承宠都不会怀,过后药效就退了,可要是频繁服用,也能将人身体彻底搞坏,让她再也生不出来。

  王妃怕她吃出来,都没敢往燕窝里下,主要下在味道重一点的汤里。

  有好几回,白梅去端的时候钱玉嫃胃口还好,端回来她看着就不太起食欲。两个丫鬟轮番劝,让喝两口吧,对身体好呢,有次她都舀起来喂到嘴边也没吃得下去。

  “我实在很没胃口,你们喝吧。”

  那几次的汤羹都让她房里丫鬟分着喝了,盅子倒是干干净净的拿回去,王妃那头的人看了还当事情已经办妥,非常高兴。

  结果就是这个月,钱玉嫃跟前伺候的丫鬟全都提早来了月事,领去的月事带根本就不顶事,平时没那么夸张的,这回那血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放……

  女儿家多少都遇到过排出来污血特别多的月份,本来要是白梅一个人像这样,还能说是突然上京来水土不服。伺候她的莫名其妙全成了这样,怎么看都太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