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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节(1 / 2)





  还有比这更豪放更大胆的盛器么?

  “另外,我们老板说了,店里还有两件之前收来,一直卖不出去的两个石锅,相请您看不看,要不要一起拿去?”

  石锅?阿俏的兴趣更浓了,登时点点头,笑容绽放,唇边勾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伙计赶紧转身,借口到库房里去找那两只石锅,趁此机会先来到楼上,冲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沈谦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佩服至极:老板能将人家姑娘的喜好审美摸得一清二楚,难怪能轻而易举,抱得美人归不,虽然美人儿还总避着人,可看着两人不见面都这么投契的架势,也是早晚的事儿了。

  待拿到那两只石锅,阿俏更是抱在手里,爱不释手,立即点了头,说:“这两只我也一起要了,一共多少钱?”

  伙计指着两只石锅,说:“这个我们收来之后,就总是卖不出去。老板说姑娘若是喜欢,就一并拿了去,算是替我们处理了。”

  “这……”

  阿俏转转眼珠,又有点儿生疑。

  伙计却指着那一整套的烟灰粗瓷说:“但是这一套,却很贵。”

  他报了个数目,阿俏二话没说,立即从兜里数出现洋交给那伙计,说:“不用找零了。多出来的,算是谢谢你替我张罗。”

  伙计喜不自胜,心想,果然沈老板和这未来的老板娘,都是个不计较钱的性子,只要看着东西好,钱算得了什么。足见这两人,实在是天生一对。

  他快手快脚,帮阿俏将东西都包了,又出门叫了黄包车,帮阿俏将东西都送到车上。

  沈谦则在二楼办公室里,目送阿俏的车远去。

  他店里的伙计兴高采烈地进来,笑着将阿俏付的现洋一起交出来,说了一堆好话,末了问:“老板,这钱,你要不要找个什么时候,给阮小姐还回去?”

  沈谦笑着说:“得了,你就别在这儿卖乖了!你不是一直想过两年自己出去开个小店面么,这点儿钱,算是阮小姐赏你的,自个儿攒了做铺子本吧!”

  伙计喜出望外,张大了嘴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那套粗瓷和石锅,是老板送人家的礼物,将来老板自然会想办法将这笔钱给人家找补回去。所以手里的这些现洋,就算是未来的老板娘赏自己的见面礼啦!

  “谢老板,”伙计朝起一蹦,没忘了回头再说一句,“该谢谢老板娘才是!”

  沈谦被他逗得一笑,没忘了告诫他,以后见到老板娘本人,可不能这么信口胡说。伙计连声应了去了。

  沈谦则抬头看看案头放着的日历,日历已经被他翻到了阿俏和卫缺比试的那两天只可惜,他要务缠身,两天里,他只能腾出一天,赶到比试的现场去。

  第170章

  十天时间一晃而过,省城很快就迎来了“阮家菜”和“江湖菜”比试的正日子。

  比试的地点依旧在“小蓬莱”,阿俏和卫缺都用过这里的大厨房,都算是熟门熟路。阿俏带了阮家自高升荣以下的所有帮厨,而卫缺手下则还是早先阿俏在醉仙居见过的那群人,老的老,少的少。

  因为比试分为两项的缘故,“官府菜”和“江湖菜”两个分项分别放在了两天。头一天先比“官府菜”,是阿俏的拿手好戏。省城的档口开出赔率,阮家的赔率远低于卫缺的,没人相信卫缺能在这一项上赢过阿俏。

  阿俏自己也是信心满满。算上以前,她在这“阮家菜”的菜式上浸淫了十几年。卫缺的年纪摆在这里,就算是对方曾经在川蜀的“公馆”里学过厨,能掌握到一些清淡高档菜式的特点,相信也没法儿赶上她在这一项上的造诣。

  阿俏她们一方来得较早,时间宽裕,阿俏命人将各色高汤先制起来,将各种需要长时间煨煮的材料先下锅。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则疲于应付省城各界到此“慰问”她的人士,如贺师傅、赵立人之流。以前一些对头,像曾华池他们,这回大约是学乖了,一直都没出现。

  “阿俏!”

  有个低沉的女声在“小蓬莱”大厨房外响起来。

  “寇珍?”

  阿俏觉得厨房外光线强烈,有些刺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快步往门口走去。

  真的是寇珍。

  只是这寇珍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阿俏走到大厨房外面,才惊觉寇珍究竟哪里不一样。“寇珍,你的,你的头发……”

  早先那条一直垂在寇珍脑后的长辫子消失不见了。阿俏忍不住侧身,探头望望寇珍脑后,只见她一头浓黑的长发,尽数盘起,束在脑后,是个老气的妇人发式。

  “寇珍,难道,难道你……”

  阿俏惊喜莫名。

  上回她在“仙宫”的大厨房里曾经见过寇珍和寇家的二厨配合无间的情形,当时她就觉得不简单。所以,这难道是,这么短短几个月没见,寇珍与喜欢她的人,就已经成其好事了?

  可是转念一想,阿俏觉出不对。

  她和寇珍很是要好,没道理寇珍结婚,不通知她一声。她再转回来望着寇珍的面孔,这才发现寇珍脸上殊无喜色,绝不是个新嫁娘的模样,而且她的面颊瘦了下去,额头上竟然多出几道皱纹,似乎短短几个月间就老了好几岁。

  寇珍伸手将阿俏的手腕一拉,露出腕上戴着的一个青玉镯子,轻声说:“阿俏,我就是来看看你,盼着你能为我们省城捍卫荣誉。”

  阿俏一低头,见到寇珍手上那柄镯子竟然大出很多,在她腕上晃晃悠悠地戴着。

  “你这究竟是……”阿俏的心口宛如有大石沉重,这件事她一定要问清楚。

  “我?”寇珍苦笑,“阿俏,你大约觉得我是嫁人了?”

  “难道不是?”阿俏惊问一句,心头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似曾相识的痛楚朝心上袭来。

  “我,我是再不嫁人了!”寇珍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将这几个字说出来,“寇家造就了我,我生是寇家的人,死是寇家的鬼。”

  阿俏握住寇珍的手,惊得面无人色。

  不必寇珍细说,她已经全明白了。

  寇珍束起头发,以“寇”姓终老,永不谈婚嫁这不就是上辈子的她么?

  上辈子她与寇珍无缘识荆,只知道对方是寇家珍视的女儿兼名厨,寇家的“银行菜”在人前极其拿得出手。可外人怎晓得这风光背后竟是这样一份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