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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节(1 / 2)





  阿俏这一起身,宁有信也不动声色地跟在她身后。沈谨见了,略皱一皱眉头,但大约沈谦事先嘱咐过,因此他也没说什么。

  阿俏随着沈谨来到外面的大厅里。

  如今这山庄的宴会厅也早已是一片死寂,二楼的阳台上再无佳人凭栏而立,厅中的大圆桌旁也没有了高朋满座。

  邻省大帅任伯和就是在这里被射|杀的。

  如今宴席犹在,只是无人来收,甚至那只摆满了各种各样美酒佳酿的长长的手推车也还停放在大厅正中只是美酒佳酿到底只是由权力与武力护卫着让人欣赏,一旦这些都消失殆尽,便纵是美酒缤纷,也再无人记得。

  想到这里,阿俏不禁小声问沈谨:“那位三姨太……”

  说实话,阿俏对姜曼容,也不是全无佩服之心。想那姜曼容,出身自是一穷二白,甚至年纪轻轻父亲就得了重病过世,全无倚仗,如今照样凭借一己之力为自己谋取一切。且不论她的手段正当与否,只凭这份心气儿,阿俏便也无法将她视作一个平庸的对手。

  沈谨回应:“详情二弟都会与你一一说清楚的。”

  他只将阿俏与宁有信带至长廊的尽头,沈谦立在那里,独自一人,望着窗外。

  “士安,都交给你了。”沈谨嘟哝一句,转身走了,自忙他的去。

  沈谦则像是从沉思中被唤醒,转过头,见到两人,他先是友好地向宁有信点点头,打个招呼,随即转脸看着阿俏。

  “都已经解决了。”沈谦微笑着靠近,阿俏这才能看清他双眼中布满了红丝同样是一夜的不眠不休,阿俏他们毕竟只是“静候”而已,不似沈谦,有无数要务需要及时处理,各种各样的人物需要对付,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如今沈谨这样人前直接宣布一句,“一切都搞定了”,这背后蕴含了多少凶险,旁人又付出了多少努力,这些都不为人所知。

  “你,你可还好?”阿俏担心地问。

  沈谦见她不加掩饰地表示关心,心内甜蜜,向他的姑娘露出微笑,点头说了声:“好!”

  阿俏微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想起母亲和弟弟,赶紧抬起头,张口欲询。

  沈谦却再一次精准地堵住了她的话头,他看向阿俏身后的宁有信,“我想请表兄送你先回城,母亲和浩宇会在聚宝门等你,这样可好?”

  他故意提出让宁有信送阿俏回去。一来宁有信能令阿俏安心,二来宁有信这个人物,让他像现在这样留在“玉蚁山庄”里,也的确会有些问题。

  而且沈谦不加别的称呼,直接称有信为“表兄”,其实要真论年纪,沈谦比宁有信还要大上一两岁这是一见面,毫不犹豫地,又将了一军。

  宁有信一下子也明白过来,脸色有些发白,但他到底还是点了头,冷冷地说:“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阿俏平安送到地方。”

  如此说定,阿俏却终要与沈谦短暂分别。

  阿俏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要表现得信任一点,多信任一点。

  她刚要开口,只听沈谦压低了声音说:“阿俏,你既信我,我这一辈子,必不相负。”

  阿俏一怔,心想难道眼前这个男人会读心?

  沈谦已经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轻柔而悦耳,就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细语,始终在阿俏耳畔回荡。沈谦轻轻将阿俏一推,说:“去吧,记住无论什么事,都不要自己扛着。”

  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他能像昨夜一样,神兵天降地出现在她身边,什么都两个人一起面对。

  阿俏“唔”了一声,也记挂着母亲与弟弟,转身随着宁有信一起出去,走到长廊的那一头,见沈谦还立在那里,此刻伸出臂膀向她挥动,她这才放心,转头离去。

  回城的车上,宁有信一直坐在阿俏身边。阿俏满心想要问宁有信别来的情由,可是宁有信始终别过头,凝神望着窗外。阿俏想起此前舅父舅母上门求亲的事,原本想说的话,也只能吞到肚里。她有些摸不清宁有信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只是昨夜她相信自己表现得还算明确,不至于让宁有信生出什么误解,只是……好像她曾经短暂地在姜曼容那里失过一会儿神智,那前后的事情,她现在想起来,也不能确定是真的还是自己的误解。

  一时车行至聚宝门。昨夜省城宵|禁,据说曾经有些地方乒乒乓乓地好生打过一阵。到现在交通才刚刚恢复,所以聚宝门跟前非常拥堵。阿俏坐在车里,只见半天还挪不动窝儿,一下子急起来,将身体探出车窗张望。

  远远地,她听见呼声:“阿俏”

  阿俏又惊又喜,转头向为她开车的司机说:“师傅,我已经到了,多谢你相送,我先下车了。”

  她也没忘了对宁有信说:“有信哥,一起来见见我娘。”

  宁有信在另一边,也拖拖拉拉地下车。

  阿俏却等不得了,径直朝远处的人挥手,大声说:“娘,二姐,浩宇!”

  是的,阮家人里,宁淑,阮清瑶,还有阮浩宇,此刻都聚在聚宝门前,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往来的车辆,一辆一辆地辨认里面有没有她们的亲人。

  阿俏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径直从缓缓挪动的车流里穿过去,奔到三人面前。她倒是没注意,宁有信没有跟上她,而是消失在车流人潮之中。

  她先是拉住浩宇的手,上下左右都看了,只见阮浩宇脸上带着些新伤,眼睛下有好大一块乌青,嘴唇边破了一大块,看上去刚刚才止了血,上过了药。他脖子上也有被人掐过的瘀痕。阿俏一咬下唇,贝齿在唇上留下深深的牙印儿。她轻声问:“浩宇,你没事吧!”

  阮浩宇得意地一挺脊背,说:“姐,昨晚我可是一点儿都没给姐夫丢人!”

  接着他又描述起昨夜是怎样与歹人斗智斗勇的,什么先是保存实力,静观其变,后来则看准时机、骤然发难,又是什么毫不畏惧,帮着姐夫的人力擒凶徒什么的。阮清瑶则在一旁凉凉地说:“看这小子现在神气,士安的人刚把他送到妈这里的时候还不是哭成一团。”

  阮浩宇立即转脸,冲阮清瑶怒目而视:“二姐,你怎么可以随意污蔑我?”

  阮清瑶则一瞪眼:“看你现在说得神气,给你上药的时候不还照样掉金豆儿来着的,一个劲儿地直着脖子叫,姐夫,姐夫……”

  旁边宁淑可再也顾不上儿子和长女斗嘴了,上来先紧紧地拥住阿俏,在她耳边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娘昨夜接到浩宇被绑的消息,早已乱了方寸,一时便没顾上你,没能守在电话跟前……”

  她现在越想越害怕。

  昨夜真是两头难以兼顾,一面是亲儿子,一面是亲闺女。她本能地觉着浩宇那边的事更紧急,立即先收拾了所有的现洋,准备按照绑匪的要求去交赎金,阿俏那头,便全然顾不上了。事后再想起来,其实要不是沈谨守诺,打电话回阮家无人接听,旁人也无从得知阮浩宇的消息,从而施救。然而宁淑越是这样想,便越发对阿俏心存愧疚。

  阿俏被母亲拥着,身上心头暖暖的。

  她以前总觉得母亲宁淑更重视弟弟一些,而她是那个可以在外一放放好些年顾不上的女儿。如今看到宁淑这样再无掩藏,真情流露,阿俏的心反而安定下来,知道宁淑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

  而她,其实也早到了不该再让母亲担心的年纪了。

  “对了,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