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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您不必耿耿于怀,是我母妃她没有福气,再不能得见父皇……”季意安有些哽咽道。

  元乐帝见她伤心,忙伸手在她背上轻拍两下,心里为她的体贴与乖巧备感欣慰。

  “你也累了好几日了,快回去歇着吧,以后,可常来长乐殿陪父皇说话。”元乐帝道。

  季意安点点头,又施了礼之后退出了长乐殿。

  两日之后,季意安和崔姑姑搬进了修葺一新的披香殿,吴皇后派人送来了四个宫女,又赏赐了一些绫罗绸缎并一些吃用之物。

  季意安欣然笑纳,只是将那几个宫女交于崔姑姑管着,并传话说,自己近身侍候已习惯的崔姑姑一人打理,并用不着旁人,只叫那些宫女在院子里做些粗活。

  这一日清晨,季意安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走动,她不想自己像前世那般身体羸弱、不堪一击。因此每日清晨都要在院子走步,披香殿的院子不小,她走上两圈便也得半个时辰了,出一身薄汗,再去沐浴一备,一整天也就神清气爽了。

  吴皇后派来的那些宫女,见这意安公主不像别的公主那样娇养在屋内,而是跑到院子走路,日常事务也多是自已亲历亲为。她们实在是心生奇怪,心想这在拢秀宫长大的公主果然是与众不同,连福都不会享。

  季意安今日在院子里走了半圈之后,忽然觉得院内的花木看得有些腻了,便和崔姑姑说了一声之后,独自出了披香殿,她想去外面的秀逸湖边走一走。

  冬日的秀逸湖有些萧条,湖面结上了一层薄冰,岸边的柳枝上尚积了一点残雪。一阵风吹过,季意安不禁拉了拉身上襦袄,刚才在披香殿的院子里一阵急走,她出了点汗将外面的裘衣给脱了出门的,这会儿湖风一吹倒是觉得有些冷了。

  季意安沿着湖边小道走了一小段便打算回去了,刚一转身,耳旁传来了一阵淙淙而响的琴声,琴音舒缓而清丽,透着一股安详和恬静。是谁这么一大早在弹奏古琴?季意安驻足倾听了一会儿,便发现这琴声是从秀逸湖边的宁康宫传来的。

  季意安随即改变主意,不再回披香殿,而是改变方向往宁康宫方向走去。宁康宫的宫门是开着的,季意步信步踏了进去。只见院子树木成荫,虽是冬日,却仍是一副绿意盎然之息,更有梅花的清香若有似无在鼻端萦绕。

  季意安又走进去一点,更见院内一棵梅花树,铁虬银枝,清峻古健,褐色的枝条上零星点缀着几朵梅花,那是柱绿梅,萼绿花白,玲珑剔透里透着股清雅淡然。梅树之下的绒毯之上,一个年近五旬的宫装女子席地而坐,面前摆着一架古琴,素手翻飞,扣人心弦的妙音正在从那女子手里流淌而出。

  那女子虽是有了岁数,可是面上仍是秀美精致,神色恬静而淡然。果然不愧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妃子,也只有这样美丽脱俗的女子,才能生出皇叔那般隽逸不凡的人来。季意安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他淡然似一副水墨般的影子蓦然就涌上了心头。

  “你就是叫做意安的?”琴声忽然停住了,一道舒缓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声音季意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了。她扬起唇角,绽开了一个有些歉然的笑容,然后弯腰行礼道:“是,意安在逸透湖听得曼妙琴音,心生向往,便不自觉随着乐声踏入了宁康宫,意安冒昧,打扰了太妃娘娘。”

  李太妃抬眼端详了季意安一番,见她生得清丽娇美,气质娴雅,一副乖巧有礼的模样,不禁先生了三分喜爱之心。她扬了扬手,示意季意安到她的身边来。

  第5章 再与君逢

  季意安莞尔一笑,接着便走近李太妃身边去。一旁的侍女赶紧又铺上了一块绒毯,季意安坐了上去。

  “果然生得甚是可人,只是天这么冷,你怎么穿得如此单薄?”李太妃又仔细看她一眼问道。

  “回太妃娘娘,意安早起在院子里走步,走得有些热了,所以脱了外衣出来了。”季意安轻笑道。

  “出了汗不能急着脱衣,吹了冷风可不得受凉了?”李太妃嗔怪道。

  “没事的,娘娘,从前我一直住在拢秀宫,意安早就习惯了。”季意安仍是笑着道。

  听她提起拢秀宫,李太妃忽然叹了口气:“只可惜你了娘亲,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人……”

  李太妃说到一半,忽然注意到季意安神色变得凄然,赶紧住了口,有些歉然道:“我真是老了,才一见面就絮叨起来。”

  季意安摇摇头,轻声道:“不,太妃,您一点也不显老,还是那样的光彩照人。我和娘亲在拢秀宫时,多亏了太妃时常派人送东西接济。我娘亲生前就常说,相由心生,太妃美貌一如从前,都是因为有一颗仁善之心。”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幸好老天有眼,让你父皇对了生了怜惜之心,你终于不用受那些苦了。”李太妃道。

  季意安点点头,顾太妃指着面前的古琴又问道:“你喜欢这琴音?”

  “是,意安很是喜欢,从来娘亲教过我一些,只是她身体不好,我不敢让她过分费神教我,所以只学得一点皮毛。”季意安道。

  “我刚好有空的很,你若是想学,以后便来宁康宫,我教你学琴,如何?”李太妃轻拍她的手道。

  “真的?”季意安惊喜地问了一声,霎那里眼内光彩显现,更添一抹黑亮之色。

  “自然是真的,我老婆子年岁渐长,越来越不喜欢孤静了,你皇叔他忙得很,难得来看我一回,你如此乖巧,我教你学琴,你陪我说说话,岂不是一举两得?”李太妃用很是轻快的口气道。

  见李太妃口气轻松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般,季意然突然就觉得这个被盛宠一生的太妃,不似人们表面见到的那样一味端庄娴静,她年轻时必是有一副活脱的性子,季意安笑着点点头,李太妃更是开心起来。

  “绿意,去我的屋里拿一个厚实点的裘衣来给意安公主披上,她要在这里和我学琴。”李太妃对身边的侍女道。

  “娘娘,这天儿冷,您已经坐在外面很久了,还是将琴搬到屋里再教安公主吧。”叫绿意的侍女轻声劝道。

  李太妃兴头正浓,见绿意劝道便有些不高兴起来。季意安忙道:“太妃,意安起得早,还没用过早膳呢,不如娘娘回屋传了膳食,好让意安也蹭顿热乎的吃食可好?

  “好,好,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饿了,走,回屋用膳去。”李太妃起了身。绿意则向季意安投去了感激的一眼。

  此后,季意安除了去长乐殿陪元乐帝说话,其余时间便去宁康宫,随着李太妃修习古琴,她本有些基础,又颇为聪慧,加上李太妃又教得用心,短短半月之后,季意安进益很大,已可独自弹奏一些平常曲子了。

  这一日午后,季意安和往常一样,坐在宁康宫后院的一间幽静的小筑内,随李太妃习曲子。正练习间,绿意掀了帘子进来,面上带笑,很是开心的对李太妃道:“娘娘,琛王殿下来了。”

  “琛王殿下”这几个字从绿意的嘴里出来时,季意安心里便是一震,继而有些紧张起来,本来很是流畅的琴音便迟顿了起来,季意安一慌,索性停了下来。

  只见李太妃先是面露惊喜地站起了身子,接着想了一下,却是缓缓坐了下来,还将神气恢复得很是淡定的模样。

  绿意回身掀起帘子,门外便走进来一个修长的身影来,一袭天青色锦袍,墨发轻挽,面若冠玉,眉如墨画。此刻,他面露一丝浅笑,带着丝轻松释然的神情。

  “这几日真在暗自纳闷,我许久未来康宁宫,也不见母妃遣个人过去催我。我还道母妃身子不适,想着来看一看,却原来是母妃做了先生收了学生,正忙着潜心教习,没功夫搭理儿子了!”

  季无疾一边大步走来,一边自嘲着道。

  “你还知道你许久未来康宁宫了?你说得没错,现如今有小意安陪在我身边,也就不指望你这成天不见人影的琛王殿下了。”李太妃撇一撇嘴,扭过头去,有些没好气地道。

  “母妃,实在是冤枉。这些日子皇兄着我办几桩贪墨的案子,成天忙得脚不沾地,虽是牵挂母妃实在是无暇分身。不过,再忙也应该挤出时间来看望母妃,儿子错了,请母妃责罚便是。”

  季无疾至李太妃身边,至她膝边坐下,清澈的声音似琴声淙淙而出,一席话便说得李太妃眉开眼笑。

  “意安见过皇叔。”季意安起身施了一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