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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2 / 2)


  林阿婆到底是多见过几十载的岁月春秋与人情风月,不再多问,暂且无视了外孙神色之间呼之欲出的心思。

  晚饭后,谢臻冷静了点,陪姥姥洗碗,又认真说解释遍不想见秦蔓。

  林阿婆叹了口气,算是默许,背着他躲到厨房打了通电话。

  晚上还是睡从前那间屋子,这次谢臻带了换洗衣物。

  洗完澡后,他靠在床头无聊地拨弄手机,困倦袭来,便合眸,躺下去。

  往后的有段时间,他抗拒,却又忍不住会想起,在这张床上做过的绮梦。

  微凉的春夜里她如藻的长发,还有微漾的米色白裙。这一刹时间的寂静,一点绮思旖念都升不起来。

  刚刚吃饭的时候,姥姥还说了些关于苏慕善的事。

  无外乎是那些她懂事体贴云云。

  谢臻却想,他好像是第一次真的认识她。

  水面平淡如镜,水下狂澜暗藏,生于这样普通甚至有点微寒的家庭,所以才野心勃勃,把深沉的心思都藏在软乎乎的棉里。

  这样一想就清楚了,她待他友好只是出于教养与私德。

  不然以她的眼光高远,断然容不下他这样无为庸碌的烂人。

  谢臻笑了,一霎冲动,他拨开手机。

  打开相册,利落地点开之前截下的那张照片,勾选,拇指点向删除键,一套操作如行云流水。

  他谢臻是个烂人,流氓又无赖,属实没什么可取之处,但他尚且知道做人要自尊自持。

  为一个人放低姿态,低到尘埃,他还真干不出这样卑微的事。

  而这时,手机又滴咚了一声。

  系统再度跳出窗口:是否确定删除图片。

  [确定][取消]

  拇指悬在屏幕上空,半晌。

  谢臻这才发现, * 自己刚刚一顿操作仓促,却压根不敢点开放大,再看一眼她的脸。

  草。

  *

  迎来五月,学校有条主路两边,种着的石楠花开了,其味道之奇特,使许多人经过都捂着鼻子走。

  青春期的学生幼稚,尤其有些男生有放荡使坏,哄骗懵懂单纯女生,后来女生了然其中渊源,气得柳眉倒竖,转头就走。

  这日,英语课刚下课。

  秦思思收拾桌子,悄悄问贺惟:“哎哎,你们天天说的石楠花到底是什么梗?”

  贺惟犹豫了一下,笑了:“……你想知道?”

  少女点头如捣蒜。

  “就是——”他顿了下。

  “是什么?”

  讲台上,陈一昂单臂挂着谢臻的肩膀,喊道:“贺惟,下节体育课,你能不能别跟嫂子讲话了,教室公然秀不好吧?”

  秦思思陡然脸热别开,抬眸看着他。

  贺惟跟那边应了一声,低头看着她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回,“早晚让你知道。”

  贺惟和男生他们走了,秦思思抱着排球去找苏慕善。

  去球场的路上,她抱怨谢臻和陈一昂好像在报复她,最近总和贺惟走得很近,动不动就把他喊走了。

  苏慕善看了眼远处几个男生的背影,疑惑道:“为什么说,报复?”

  秦思思一哽,“……没、没什么。”

  进入夏季。

  长江流域的南方悬浮在一种焦躁和湿润并存的热浪里。

  寄宿高中生的娱乐日常有限,在紧张学习之余,一节体育课显得弥足珍贵。

  球场边的樱树叶子茂密堆叠,聚出翠色的浓阴。

  在休息的时候,苏慕善会看一两眼对面的球场。

  人影融在一片明亮的绿意中,烈焰般的日光却好似拉出光年远的距离。

  她不知道怎么了,从月假之前的那个周五,谢臻说了那句“不用了”,撤回出她的视野后,就不知道怎么了。

  ……

  体育课结束,大家打得酣畅,准备回班。

  秦思思过来,说先去趟超市,刚打完球太热了,亟需买些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解暑。

  苏慕善从篮球场那边回神,“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