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子有些怕肖煦，保持着些许距离，不过目光却是直直的盯着她，说的坦诚：“蓝姐说了，她的银行卡在你这里，得把你盯紧了。”

  “怎么，怕我携款逃跑？”肖煦挑眉。

  “没错啊。蓝姐说了，这年头人心叵测，多防着点总是好的。”

  琴子回答的有点小心翼翼，蛮怕对方对生气，但也谨记着蓝姐说的话——“这厮精的很，他问你什么话你实话实说就行了，免得撒谎被拆穿了反倒让他不高兴。”

  她觉得蓝姐就是蓝姐，什么都料的清清楚楚，这不，她实话实说之后，不仅没再肖律师脸上看到不悦的神情，还冒似看见他嘴角上扬了一丢丢。

  应该是在笑吧。

  “哦。”肖煦淡淡应了声，原没打算再理会对方，转而似想起了什么，当即问道：“你刚才说她有校服，怎么，她也是学生？”

  琴子：“没错啊，我和蓝姐一个班的。”

  肖煦的目光从琴子身上扫过，第一次认真留意这身校服，看着，神色微敛，语气低沉了几分：“你是高中生？”

  “嗯，高三，再过半个月就高考了呢。不过，我的成绩不咋地，保不准还要复读，不像蓝姐，不光长得美美哒，学习也杠杠滴，一定能能如愿考上京都的大学，她一直想去京都来着……”

  琴子诚实的知无不言，始终没得到对方的回应也无所谓，言语中竟是对大姐头的崇拜。

  包厢内，蓝男早已快速换上了校服，不忘摘了夸张的假发，将浓妆给卸的干净，想着，警察看在她是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应该会对自己有一个稍好的印象。

  她虽然相信警方会以客观事实查案，但也不准受到主观判断的影响。

  因着不是第一次快速换装，三分钟便将自己清理的干净，开门便听见琴子一直在说自己的事情。

  “……我蓝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她爸，她爸老凶啦，要是我蓝姐坐牢的话，保不准他能跑到牢里打断我蓝姐一条腿……”

  蓝男无奈的叹了口气，“琴子，我再晚出来一步，你是不是都要把我给卖了？”

  “当然不会啦蓝姐。”

  琴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跟一个陌生人说的有些多了，稍稍岔开话题，喊了声不知什么时候点上一根香烟在抽的某人，“肖律师，我蓝姐出来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后者这才回头看向两人。

  准确地说，看向蓝男。

  看着，原打算送烟到嘴边的动作，半空中悬滞，拿烟的指间收力。

  白色的短袖衬衫、蓝色的百褶裙、白色的长筒袜、一双圆头的小皮鞋，着装规整。

  没了夸张的烟熏妆，显出原本白皙的皮肤，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绝对的精致，少了浓密的假睫毛，更显眸仁清湛……

  哪怕留的是一头假小子的齐耳短碎，却因着精致衬得她更加的清俏。

  哪里是女人，分明是精雕玉琢的青春少女。

  “肖律师，我这样还有什么不妥？”

  听到女孩恬润的嗓音，肖寻眸色微敛，淡淡出声：“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蓝男不解，还是从包中扒拉出了身份证，“咯。”

  肖煦的接过身份证，很快又还给了他，收敛的神色一瞬间的幽沉，再开口时，语气尤为地寡淡：

  “过了今晚十八，这就是你急着求我的原因？”

  蓝男没有否认：“我听说未成年和成年判刑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在明天之前我都算未成年，就算警察要处罚我，是不是也会酌情？”

  未成年……

  肖煦没有应声，也不待他应声，有人匆匆跑过来道：“肖律师，我们老板让我告诉您，警车已经到酒吧门口了。”

  “我们马上下去。”肖煦淡淡应了声，目光掠过蓝男走向电梯，“走吧。”

  蓝男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过于紧张的原因，只觉他声音倏地变得漠然，而这漠然，让她心情莫名地变得愈加地慌乱。

  当看见他站在电梯口的垃圾桶要按灭香烟的动作时，下意识地喊住：“等一下！”

  喊完上前直接从他指尖拿走香烟送达自己的嘴里，兀自深吸了一口，深吐云雾之后心中的慌乱似缓解了一点。

  察觉到肖煦在看着自己，挤出一丝笑，“烟瘾犯了，你等我一下，再抽几口，就几口……”

  说罢，又深吸了一口。

  抽烟，向来是她寻找心理慰藉的一种方式。

  肖煦并未阻止，目光从她的面上滑过，可见那双清湛的眉眼中尽是慌乱。

  到底还是个孩子。

  “别耽误时间了。”在她再次将烟送到嘴边时，他直接从她手中拿手香烟。

  “我……”

  蓝男想阻止他按灭香烟的动作，可才开口就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阻拦的右手忘了带动作。

  实在是，那只手，不知怎么地就落入了肖煦的掌中。

  她呐呐地，被他牵进电梯，被他牵到了警察面前，被牵着上了警车……

  他未曾松手。

  夏日里，她感受着掌心渗着的汗水，只觉暖暖地，就连那颗荒芜的心都徜徉在未曾有过的暖意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