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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大厦将倾(1 / 2)





  江祁自然知道她在哭。

  上一次见她哭还是为了搬出去的事情,可也就那么一会儿,时间短到骂了他几句就停了,很快抹了脸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文铮也不知道是怎么瞎的眼,给她取了这么一个名。除了人长得确实娇娇软软的,性子、心志无一不坚。

  江祁在等她哭完。

  他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刻薄和冷情了,换了旁人早该哄几句莫哭了之类的软话。

  可他偏不。一则,是文娇娇不需要,她是个能很快收拾好自己情绪的人;二则,江祁很高兴。

  她选了卫戎,却在这处为了他哭。

  是很值得欣喜的事情,江祁想,他是个只看重结果的人,今日本就是为了逼她认清自己的心意,这些酸涩的泪珠就是他的胜利。

  -她也喜欢我。

  这就够了。

  文椒如今已经搬了出来,若无意外,并不会时常见到江祁和卫戎。

  她还有时间。

  文椒到底还记得吴青随时会回来的事情,很快抹去眼泪,吸了吸鼻子就要推开他,却听见他低低的一句:“再一会儿。”

  文椒手上却还是用了力:“江祁。”

  文椒才开口就有些后悔——不知不觉间,她与江祁交流甚至不需要说那些话了。甚至在今天这件事上,她从头到尾只喊了他名字,江祁便明白她的意思。

  文椒想将江祁抛之脑后,却又在很多这样细碎的小事上面记起。

  习惯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江祁果真明白过来,松开了她,文椒眼神越发得暗。

  几个眨眼后,文椒伸腿轻踢他:“转过去。”

  江祁这才笑起来,依她所言转过身去。

  这一室的诡谲和隐秘便被这句话冲散,文椒看着他笑得直抖的背影,忍不住又是一脚:“笑什么?”

  江祁并不恼,文娇娇往常气急了踩他的时候多了,这样几乎没有什么力道的纯属调情了,嗯,调情。

  思及此,他心情愈发地好:“待会儿同你说。”

  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嘟囔,江祁嘴角翘得更高了。

  文椒打算吃过饭先去洗洗身子,晚些再来收拾,横竖这两天都只她一个人住。

  江祁拉住她,指了指后头:“去洗把脸。”

  若换做平日里就算了,今日她还上了妆,方才这一哭,江祁不必多想都知道算不上好看。

  他是无妨,文娇娇可受不住。

  文椒尖叫一声,跑到铜镜前头看了几眼,这才松了口气——也算不上难看,随意收拾一番就行。

  她回了主屋拿了些补妆用的米粉一类,回了前厅推开窗,日光越过屋檐正好照在她脸上,这倒方便了她。

  文椒看着铜镜,镜子正好将江祁也照进去,他还是坐在方才的圆凳上,略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屋子里实在太安静了。

  窗外偶有几声鸟鸣犬吠,日光照得屋子一角亮堂堂的,多了些许暖意。

  心突然就静了。

  叩叩——

  屋外传来一阵叩门声,文椒收回思绪,飞快补了一层粉,确定眼睛周围看不出什么痕迹了才去开门。

  吴青朝她笑笑:“这边倒是真热闹,前头那家饭馆坐满了人,要我说比胡记也不差的。”

  又与她提几句:“若是得了空,大可往外头走走,莫说那布匹、脂粉铺子,也有些卖精巧小玩意儿的,倒是点心铺子少,怕是还得走一段路去胡记排。”

  文椒谢过他的细心,又想起江祁给的那张点心方子来了。

  这顿饭因着有吴青在的缘故,倒没生出什么其他变故来。

  吃过饭,文椒婉拒了吴青帮着收拾的好意,只道是还没想好怎么摆设,正要去对街买冰饮子请他,吴青却拒绝了。

  “你且忙你的,郎君晚些还有事,这就走了。”

  文椒看一眼江祁。

  除去月底那几日,江祁是真正的富贵闲人,至少她在淮南这么久了,江祁平日里有事的次数屈指可数。

  吴青自去外头候着不提。

  江祁见他出了门,这才站起身来。

  他有什么事?

  有的。等人。

  等谁?自然是等文娇娇,等她开口。

  文娇娇是个想通了始末便会付诸行动的人,接纳也好,拒绝也罢,文娇娇一定会同他说清楚。

  若是拒绝了便再说。

  他一向是极有耐心的,并不在意要等待多久,结果是他要的就够了。

  江祁走出去些许又折返回去:千算万算忘了最紧要的事!

  文椒看着去而复返的江祁,很是疑惑。

  江祁难得地有些脸热,侧着头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文椒只差没直问他要做什么了。

  “下次不会了。”

  江祁飞快说完,不待她想明白,又补一句:“吴伯说差了,你怎样都是极好看的。”

  文椒愣愣地看着走得飞快的江祁,片刻后终于明白过来这是在说吴伯早上让她多打扮的事情。

  但那句下次不会了,又是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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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祁先去的医馆。

  吴青一脸的担忧,反复确认了他去医馆不是因为哪儿伤着了之后才放下心来。

  那坐堂的医女也是第一次见独身前来的男郎,一时间也忘了问他看什么。

  要知道,特地寻医女问诊的都是为了家中女眷的事,可他独自前来……

  江祁平日里便不爱作什么表情,可这会儿冷着脸却是在自省。

  旁的算计也就罢了,这等伤身子的事情是不该做的。

  冯家村那大夫的话犹绕在耳侧,是药叁分毒,这事是他漏了。

  那医女听完了他的话,倒是真的高看他几分。

  起初听他要些避子的药方,长得又这般丰秀,只当是个情债缠身的风流子。

  要些补身子的也不过是为了那点安心罢了,并没什么。

  让她稍稍高看几眼的却是最后头那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