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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2 / 2)


  秦思筝被他叫的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抬住下巴,然后一道温热的水流顺着鼻子淌了下来。

  他流鼻血了!

  “四、四哥!”秦思筝窘迫极了,仰起头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捞桌上的纸巾,又被他压住了脑袋,“别仰头,血液会倒流,保持这个姿势别动。”

  秦思筝不能点头,看陆羡青抽了纸来帮他止血,脸上一直挂着笑意,“想什么还流鼻血了?”

  “什么也没想,可能是上火了,对上火。”他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太没用了,见过那么多拳手都没事,只是想象他穿的样子就流鼻血。

  陆羡青也没多问,帮他止了血又找出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杯水,看他鼻子里塞着纸只能用嘴呼吸的样子忍不住莞尔。

  “别笑了。”秦思筝小声比比。

  陆羡青睚眦必报:“怎么还不让笑?上次滑雪你也笑了我挺久,小朋友,只许自己放火不许老师点灯?”

  秦思筝继续哔哔:“你点吧,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陆羡青头顶升起一个问号,秦思筝像个消防宣传大使一样絮叨:“上午一把火,下午派出所,我才不随便放火。”

  陆羡青磨了磨牙:“行了,都别放火了,争当遵纪守法好公民,行了吧?”

  秦思筝眯眯眼,总算把陆羡青给逗笑了,之前看他总觉得身上有股化不开的阴郁,虽然有时候也逗他,但好像没有真正敞开心胸笑过。

  “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他问。

  陆羡青先前看过剧本,对男三号这个角色有所了解,此刻看了详细的也一下子喜欢上了,怪不得周长江会选择他,确实像是量身写出来的。

  小孩儿叫初敬,还和他有一段感情戏,恰当来说应该是自己对他有想法,但初敬为了那些“家人”离开了他,最后却被他们出卖。

  初敬是至善,那些人是至恶,而他是善恶之间。

  这部电影因为题材和设定上不够阳光积极,再加上他和初敬有感情戏,所以国内必定不能上,对秦思筝来说其实并不算太好。

  他目前的路线应该好好提商业价值,踩这么高的线却又不能播,等于白费力气,不如去发展其他长线。

  不过对圣娱来说,这已经算一个求都求不来的好资源。

  如果签到了他手上,这对秦思筝来说就是一个必要的台阶了。

  陆羡青翻着剧本,状似不经意般问他:“厌厌,你现在的公司跟你是什么合同?还有几年到期?”

  秦思筝想了想,如实跟他说了。

  陆羡青一下子攥紧剧本,这明显就是个卖身契,还签了十年?

  这小孩儿是生怕自己不会被坑吗?怪不得圣娱敢这么消费他,看准了他不会解约也解不了约,就这么当他是韭菜。

  还有徐钊那个废物,他会带个屁的艺人,连安宁都比他强十倍,好好的小孩在他手里都带成傻逼了。

  秦思筝不太懂娱乐圈这些条款,“有什么问题吗?”

  陆羡青在心里冷笑,太特么有问题了,这帮孙子把你当韭菜割,消费你的商业价值,等你合约结束也差不多榨干了,就算你去别的公司也没有什么发展潜力。

  二十六岁就废了。

  陆羡青没明着跟他说,侧面问他:“你觉得明斐娱乐怎么样?”

  秦思筝自知咖位,自然不会往签约的方面去想,老实说:“公司很厉害,明斐娱乐的艺人拿过很多奖,拍的电影都很好看,但是老板不怎么样,很欠揍。”

  “……”陆羡青被他逗的哭笑不得。

  明斐这个人确实不怎么样,说他是花蝴蝶都侮辱了蝴蝶这种生物,但在这个圈子里却是不错的,运筹帷幄长袖善舞,他做老板比他做演员强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小孩儿争着要往他床上爬,他这个人文化程度不高,当年跟着老爷子在军中待过几年,不光没让祖国教育好,反而一身兵痞气,但信誉却是极高的。

  他说捧谁,没有食言这一说。

  算了,在谁手下都不如在他手底下自由,他说接什么就接什么,专门给他接跟自己有感情戏的电影。

  陆羡青脑补够了,心满意足的敲了敲剧本:“来,上课吧。陆老师很严格的,一会要是错了得打手心儿,明白了吗?”

  秦思筝立刻紧张的坐直,鼻子里还塞着纸,怎么看怎么滑稽。

  陆羡青先把剧本给他理一遍,“现在从头开始教你那些基础怕是来不及了,就直接恶补这部戏,先体会身份,一个十七八岁就经历过人间险恶,在贫民窟里摸爬滚打……”

  秦思筝渐渐听入迷了,从陆羡青口中讲出来的剧本好像又升华厚重了一层,让他不自觉就沉到了角色身上,仿佛已经站在了那个脏乱又危险的贫民窟,鼻尖甚至闻到了阴暗腐朽。

  破旧的筒子楼摇摇欲坠,垃圾桶外面挂着腐烂的垃圾,吸引成群的苍蝇,五颜六色的灯牌上面写着理发按摩、还有一些直接写着成人用品售卖,以及各种明里暗里的特殊服务。

  地上的水都带着腥臭,几个女人靠在巷子门口冲他招手,“阿敬回来了,我这里还有点小馄饨,拿去吃吧?”

  电线杆旁边有孩子在撒尿,旁边站着抱着小孩的女人,绝望的瞳眸浑浊不堪,低下头麻木的哄孩子。

  男人瘦骨嶙峋面黄肌瘦,正蹲在地上劈木头往炉膛里填,到处都是烟熏味。

  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腐朽陈旧,初敬就在这里出生,吃百家饭长大,也守护着他们,少年像是淤泥里长出的向日葵,不屈不挠充满斗志。

  陆羡青说:“先试试小爆发那一场,你的朋友偷东西偷到了我这儿来,你找到我这里来,要替他受罚。”

  秦思筝紧张不已,僵硬的点了点头。

  陆羡青单手搭在桌沿,语气淡淡:“跪下。”

  ?

  陆羡青伸手指指剧本,他才恍然记起来剧本上确实是有跪下的情景,就在一群人的观望下挺直腰杆给他跪下,备受调戏。

  他应该跪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