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若有若无的，回味无穷的甜蜜。

  ***

  陈默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一通电话打过来。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打电话人的身份，陈默眼底瞬间凝结了一层冰。

  不停作响震动的声音，如同嗡嗡作响的苍蝇，不停的污染神经，却始终赶不走。

  陈默任它响了一会儿后，接通了电话。

  “喂，陈默吗？你刚才是有什么事吗？我没有打扰你吧？”

  刷的惨白的墙面上一只壁虎偷偷摸摸的跑出来，又被突然响起的淡漠的声音吓的灰溜溜的逃走。

  “没有。”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会不会打扰到你呢？”

  陈默没耐心跟这人闲聊，直接开题见山。

  “有事吗？”

  “……你这孩子，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关心一下你吗？”

  陈默撇着嘴角，关心？谁信？

  “没事的话，我挂了。”

  电话那边的人急了，一时间脱去温柔的假面，暴露了原来的面目，“陈默！”

  陈默挑了一下眉头，这嗓门到是挺大的。

  过了一会儿，对方重新整理好了心情，开口又是让人心生好感的温柔语气。

  “……我只是想问问你学校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能回来过春节，院里准备春节的时候一起包饺子，一大家子春节的时候好好热闹热闹……”

  陈默打断了絮絮叨叨打感情牌的话，“我不准备回院里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有些卡壳，“为、为什么啊，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能行，谁家过春节不回家？”

  陈默讽刺的笑笑。

  回家？她怎么说出口的？

  那个地方可配不上家这个词，野犬圈养地还差不多，甚至还想从野犬身上抽血获得利润。

  让他想想为什么陈院长执意让他回去，估计是夏日科技公司那次捐款的事泡汤了吧，她不知从什么地方知道了他认识夏暖阳，想着从他这里走走关系吧。

  啊，对了，估计是还想要从他这里再榨点油水。

  真是的，伪装的能不能敬业一点，别让他一猜就猜到了啊，不然他都懒得和她再演下去了。

  “因为没钱买车票。”他意有所指。

  “这、这样啊……”

  陈默突然画风一转，“因为给院里买了一些物资，已经发过去了。”

  “什么？”对方声音急促了起来，“物资什么的，那么一大堆放在哪里也不方便，还不如……”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

  “还不如什么？”陈默明知故问。

  对方冷静了下来，“没、没什么，物资也挺好的，挺好的。”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无趣，“那我先挂了。”

  对方被陈默口中的物资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连之前一直追问的不回去过年的事情也忘了，两人便结束了通话。

  陈默将手机扔到一边，一天的好心情都荡然无存了。

  在上次几乎暗示他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后，陈默以为她会有好一段时间不会联系他，没想到她会脸皮厚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连陈默都为她的贪婪啧啧称奇。

  陈默是在下了大雪的冬天被送到孤儿院的，那年雪下的很大，他穿的破破烂烂。

  有人对他说送他去一个不会被冻到的地方，那里会有温柔的妈妈照顾他，他会吃饱穿暖，在那人嘴里那是天堂一样的地方。

  但是当他见到这个笑得温柔的女人的第一面他就知道，他还在人间。

  虚伪，贪婪，谎言……

  她和其他的人一样。

  他不是圣人，甚至不算是好人，他把她做的事都看在眼里，却熟视无睹。

  但他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至少她提供了不会漏风的房子，能穿的衣服和能入口的食物，这些恩义他记在了心里。

  因为他的原因，间接导致她的亲生子成为了植物人，所以他甘愿被她吸血三年，她从他身上搜刮的巨款足够她安慰的过一辈子了。

  虽然那座孤儿院并没有给他带来快乐，但却勉强给了他一个居身之地，所以他愿意将那些对他来说并不是多么重要的钱买些物资送过去。

  但也仅此而已了。

  等他还回去的等于那所孤儿院施恩给他的以后，他就和它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