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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结巴第91节(1 / 2)





  “因为那男的打他妈了。”

  段之愿心里一颤。

  和他分手那天, 她同杜宇康在一个饭桌上吃过饭。

  还记得那个男人看起来衣冠楚楚, 头发修建得整齐, 听说还是个企业的二把手。

  怎么也无法把‘家暴’这个词跟那样的人联系上。

  段之愿追问:“怎么回事?”

  路遥也不太清楚这其中缘由,贺铭洋知道些, 简单跟她说了几句。

  杜宇康的公司差不多就是个空壳子, 两年多找不到合作商, 没有生意全靠吃老本。

  这跟环境没有半点关系, 全是因为杜宇康懒惰、不上进。

  张昱树和贺铭洋找到他时, 他正在小饭馆和人吹嘘所谓的‘御妻之道’。

  话里话外都是对吴真的鄙夷, 说她离过一次婚还不知道三从四德,不听男人的话就得挨打。

  话音才刚刚落下, 身后坚硬的木凳就砸在他脑袋上,叫他为自己的口出狂言付出代价。

  整齐的头发被张昱树攥在手里,拖着就给拖出了饭店。

  正值深冬,他一拳头下去,就为雪地里染上斑驳的梅花色。

  饭店里的人谁也不敢出来,两只手放在门把手上攥得严严实实,十几双眼睛透过玻璃门看热闹。

  杜宇康躺在雪地,身子躬的像是煮熟的虾。

  最后连喊都喊不出来,痛苦地伏在地上,苟延残喘。

  张昱树还没解气,满是戾气的眸子在四周扫了一圈,最终落在街边的小型垃圾桶上。

  原型铁桶被他单手拖曳过来,再双手高高举起——

  杜宇康下意识护住脑袋,又被一脚踢中小腹。

  痛苦地按住时,铁桶直接摔在他头顶,腐烂的瓜果皮核、扭曲的烟头以及饭店的残羹剩饭统统在他脸上炸裂。

  沙哑的嘶吼声让张昱树心情好了些,点燃一颗烟蹲在他面前吸了两口。

  轻声问:“你懂什么叫三从四德吗?”

  回答他的是痛苦地喘息和哀嚎。

  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张昱树悠悠道:“你不懂,就要挨打,这不是你说的话吗。”

  他脚下的雪没有一寸是白色的,白色已经从张昱树嘴里吐出。

  他把烟雾啐到杜宇康脸上,烟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叫爸爸。”

  “……”

  他勾着嘴角,笑得又痞又野,凑近了些将红色烟头对准他的瞳孔。

  都不用动,风就能将烟灰吹落。

  杜宇康吓得往旁边躲,脸都要埋进香蕉皮里。

  “爸爸爸爸……”他声线颤抖,因为烟头距离他肌肤不过几毫米,他甚至能感受到火的温度。

  张昱树笑了声,收回烟头又吸了一口:“叫爷爷。”

  “爷爷……啊——!!”

  下一刻,烟头落在他脏兮兮的唇上。

  怕是未来半个月他都不敢再口出狂言。

  垃圾桶再次被拾起,这次降落的位置是饭店大门。

  震耳欲聋一声闷响,将那些爱看热闹,爱听别人家长里短的人吓得心惊胆战,半天缓不过劲来。

  段之愿得知这一切后,只觉得自己就要窒息,坐在公交车边的长椅上许久,这才慢慢托起疲惫的身体离开。

  上了车,她的手依然紧紧攥着。

  指甲陷入掌心也不觉得疼,因为她的心更疼。

  永远记得张富丰离开那天,张昱树给自己打电话时的声音。

  落寞、脆弱,似乎一根羽毛就能轻易将他击垮。

  后来他满心欢喜带她去见吴真,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段之愿知道,他是爱他爸爸妈妈的。

  他将自己伪装成大人的模样,骗过了所有人,也包括段之愿。

  竟叫她忘记了,其实张昱树只比她大了一岁而已。

  段之愿忽然感觉喘不过气,将头探出窗外,大口地呼吸任由夏风吹乱她的头发。

  不多时,公交车的终点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