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穿衣镜位于走廊的正面,被安排得埋进了墙壁中。正好是从地板到麻衣轻轻扬起手的高度。周围附带着白木的镜框,相当之大。
就在他歪着脑袋仔细的凝视那个的时候,镜中射出了光。麻衣背后的玄关房门打开了。
麻衣吃了一惊。但是吃惊的理由麻衣本身也不明白。总之她就是吃惊到脸上失去血色,好像被火烧到一样地跳起来转身去看。一句原本做梦也没有想过的话掠过了她的脑海。
*不能进来。*
因为自己意料外的念头,麻衣维持着转过脑袋的状态变成了化石。
*不要进来。就这样出去。*
打开房门的人是礼子,也许时看到了回头的麻衣吧,她浮现出一个笑容。
我回来了。怎么了?
麻衣没有回答。
快点。
(必须和她打招呼。)
出去,不要再回来。
(如果不出声的话,阿川夫人会在意的)
"您您回来啦。
要发出声音需要意志力。
提着购物袋的礼子,穿过起居室,来到了餐厅厨房的房门前。
怎么了?
我我只是吃了一惊。因为刚好在想事情
哎呀,礼子笑了笑。
不好意思。
哪里。
麻衣勉强挤出了笑容。礼子似乎微微有些迷惑,不过还是打开了餐厅厨房的门。直到她进门为止,麻衣都拼命的维持着笑容。
(我的腿在发抖)
能感觉到脊背上冒出了汗水。
为什么,总是会在穿衣镜前停下脚步呢?
(明白了。)
在礼子的身影消失后,麻衣终于能够停下勉强的笑容。
(我害怕穿衣镜)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可是就是害怕到冒出了鸡皮疙瘩。要去基地的话明明必须走过穿衣镜那边,可是因为害怕,她甚至都无法回头。
卡拉,耳边传来了拉门打开的声音。就在麻衣的后面。
怎么了?
听到林的声音,麻衣颤抖起来。
谷山?
麻衣回头看向声音的主人。虽然明明知道位于那里的人是谁,但还是害怕得无法自制。
怎么了?
位于那里的,果然是林修长的身影,麻衣这一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出了什么事?
林的刘海比较长,遮住了一边的眼睛。所以麻衣看着他那只可以看到的眼睛。
我,害怕那个穿衣镜。
林回头看着穿衣镜的方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特别的害怕。
林轻轻皱起眉头,将手搭在麻衣的脊背上,轻轻的把她推向基地那边。
总而言之,先进去再说。你的脸白得和纸一样。
(在穿衣镜的对面)
一面朝着基地迈出脚步,麻衣的脑海中一面唐突的冒出了一个念头。
(有*kosori*)
因为麻衣好像双腿无力一样的一屁股坐在了那里,所以大概是因此而觉得困惑吧,林叫来了那鲁。
原本人在餐厅的他立刻和广田一起来到餐厅。
kosori是怎么回事?
即使受到那鲁的询问,麻衣也只会摇头。
不知道。只是突然就冒出这个念头。
那鲁皱起眉头。而广田则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灵感游戏吗?我还以为至少谷山要好一些呢。
麻衣瞪了广田一眼。
你说什么?
你是因为刚刚醒过来,所以还是处在睡迷糊的状态吧?
我还没有灵巧到可以明明是睡迷糊了还站在那里呢。
这可不好说呢。
哎呀呀,广田如此叹息着。麻衣则从正面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给我听好了。就算是睡迷糊了,我的睡迷糊也和广田的睡迷糊存在着本质上的不同。
啊?
广田脸孔上出现了明显的奚落色彩。
半清醒的状态的意识被称为ASC。也就是变成意识状态。根据研究者的不同,也有可能被称为分离性变成意识。
广田睁大了眼睛。
啊?
在变成意识状态的时候,我的超能力和灵能力会变得敏锐。虽然如你所见我确实是个平庸的女孩子,但是一旦意识变成的话可就非同小可了。
听到她的这番炫耀,广田不由自主的露出有些不敢领教的表情。
哦。
在睡迷糊的时候,我可是称得上第六感的女人呢。如果你想归罪到睡迷糊上面的话也无所谓。不过请你先考虑清楚这些事情再开口。
麻衣。
那鲁静静的插嘴进来。
你自己这么说,都不觉得丢脸吗?
觉得。
好像真的觉得很丢脸的如此说了后,麻衣皱起面孔。
嗯,反正我就是在清醒的时候比较无能啦。这也没办法啊,谁让我天生就是这种体质。
我顺便问一句,所谓的变成意识状态,也是显示催眠下的意识吧?半觉醒状态所形成的灵感和催眠状态形成的幻觉要怎么区分呢?
那个
那鲁干脆的浮现出了讽刺的笑容。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外行人不要用现买现卖的专业单词乱插嘴哦。
我反省。
打量了一眼低垂脑袋的麻衣,那鲁将视线转向广田。
请你无视这个笨蛋的话。
那个
顺便说一句,也请你尽管无视麻衣的微妙发言好了。她只是单纯地阐述产生了这样的感觉而已。而这一点是有意义的事情,还是单纯的戏言,随着调查的进行应该就可以明白。
那个当然是
戏言吧?广田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顺便说一句,我之所以详细询问她,是因为在过去的经验中,她的戏言不单纯是戏言的例子相当之多。但是,因为这也是和你无关的事情,所以请你尽管无视好了。
啊,哦。
一面点头,广田一面觉得他话里带刺,而感到几分说不出的无法释然。
还有,广田。
如此说着的那鲁浮现出了满面的坏笑。
沏三杯茶。立刻、马上。
虽然血不由自主地冲上了脑门,但是在广田的怒气爆发之前就被那鲁先发制人。
我说过,我很会使唤人的。
知道了。
面对偷偷握拳的广田,麻衣微微一笑。
我要可可。而且要加牛奶的哦。砂糖只要一个就够了。
将进一步增加的怒气用力压制下去,广田点点头。在他离开房间的时候,麻衣的声音还从后面追了上来。
阿川夫人已经很疲劳了,你可不要麻烦人家哦。
广田已经超越愤怒而进入了彻底的脱离状态。
广田,我
礼子不知所措地看着搅动着牛奶的广田。
没关系,我来做。
虽然能觉得他好像在生什么气,但是因为不知道理由,所以礼子也没有办法。广田粗暴地把整袋牛奶往里面倒。
那个广田。
没关系,我来做就好。
不是,如果牛奶不一点点倒的话会结块的。
广田耷拉下肩膀。
就在看着这个的礼子迷惑不解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礼子的全身下意识有些紧张。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来的莫名其妙的电话。因为这个缘故,她已经无条件地忌讳电话。
因为广田好像有些奇怪地扬起了面孔,所以礼子慌忙抓起了话筒。她战战兢兢地把话筒放到了耳边。
喂,这是阿川家。
啊啊,又来了。在将话筒放在耳边的瞬间她就冒出了这个念头。好重的杂音。从那后面传来的听起来很遥远的模糊声音。
翠曾经说过,不管听几次也不明白对方再说什么。可是礼子多少可以明白。
出去。
如果不出去,就咒杀你们。
礼子放下话筒。
这种事情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怎么了?
广田来到她的身边,礼子扬起面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好像是恶作剧电话。
她感觉到好像又受到了沉闷的头疼的袭击。这一阵子一直在折磨着她的,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勒住了脑袋一样的头痛。虽然还没有痛苦到要去吃药的程度,但是却会一直持续下去,怎么也无法平息。从昨天晚上开始明明已经好转了一些才对,可是。
你没事吧?
广田窥探着礼子的脸孔。他觉得对方的脸色好像相当难看。看了广田一眼,礼子回答自己没事。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阿姨,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礼子如此摇摇头。突然回头看向背后。我回来了,传来了这个声音。是翠的声音。
不行。
礼子嘀咕着,接着大叫了出来。
不行!翠,不能进来!
阿姨?
不行,就这样出去!
拜托了,拜托了啊。
*至少要放过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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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翠冲进房间的同一时间,麻衣和那鲁也奔进了餐厅。
广田站在一面大叫一面蜷缩成一团的礼子身边,不知所措地分别大量着其他三个人。
妈妈?
你没事吧?
在麻衣和翠的支撑下,礼子扬起面孔,但是她的表情中却带着某种无法形容的空虚感。
妈妈你要不要躺一下?
翠如此说了后,礼子用好像被删除了表情一样的脸孔嘀咕。
必须去准备晚餐了。
我来做饭好了,所以请你去休息一下吧。
翠搀扶着礼子把她带去了二楼。
不行。翠,不能进来。
不行的,就这样离开这里。
听着从重放的基地录音机里传来的声音,广田陷入了思考。
这个不是和麻衣曾经说过的话一样吗?不,也许这个原本就是礼子不知什么时候在错乱下说出过的台词,而被麻衣记住后,在下意识的时候重复了出来。
一定是这个样子吧?但是。
和尚说他什么时候到?
那鲁向麻衣询问。
傍晚。他没有说时间。因为他还有工作,所以说要做完了那个再过来。
你们在说谁?
广田插嘴进来。
啊,就是有合作者要来。
麻衣说完之后,挑起眼睛扫了广田一眼。
不过是广田最讨厌的灵能者哦。
广田一阵怫然,没有对她作出回应。
那个人平时也经常与我们合作。虽然我们拜托他来支援,但是因为灵能者是他的副业,他还有本职工作要做,所以说傍晚才能过来。
已经是傍晚的时间了吧?
你说的对。也许是工作延长了吧?
到底为什么还需要灵能者?
这个啊
在麻衣说到一半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铃声。麻衣脸上放光地站了起来。
是和尚。
说了这么一句,她就跑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