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怎样的表情?]
[笑了。非常开心地]
[是吗]
没有打算笑。但是,情绪确实高涨。从流浪巴士里醒来到现在,心情一直很灰暗。登至塔顶之后改变了。是因为肉体被替换了吧。也有那个吧。
从塔上看到的世界。也明白了佳妮斯的心情。
月,是如此地靠近。
虽不会伸手可及,但压上心头的紧迫感,让我想到了什么。虽然不可思议,但我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也许和佳妮斯想要的感慨多少有点不同。我想在还能回忆的时候,是那样的吧。
但是,心情不坏。
现在,那样就应该满足了。
最重要的是,能清楚地认识自己的敌人了。
[要是搞垮那家伙就好了。明白了。致谢。]
女人沉默了。
[那么,知道你的敌人什么时候来吗?]
[马上就来]
[什么?]
[恐怕,和与你一块的魔女一起(来)。]
称作魔女。
是佳妮斯啊。
我不觉得能理解,但(她)也说过那家伙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家伙也从夜的另一边来了吗?
和假面的柱子一样,来自另一边。不,说过了呢。我遇见的西装男,和执迷的死者一样,来自另外的世界。也许并没有清楚地说出来。但说过只能那样认为的话。
相信了。不,只是假装相信,不去思考。
那家伙是何方神圣?没有想考虑那样的事。
[……哟]
直到听到那个声音,才回过神来。
在塔的顶端,看到了手。
从外侧伸向这边的手指。那手指的主人出现在我们站立的地板上,并没有花很多时间。
“你……”
“自己先来真狡猾,迪克。”
是佳妮斯。
“你,怎么做到的?”
“从外壁攀登,攀岩可是我的特长。”
摆动着双手指尖的佳妮斯笑着。没有听说过攀岩这东西。但是你是什么人啊,一般的人在短时间内爬到一千六百米塔的外壁顶部,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果然你不是人类。”
“是经验的差距。” 迪克沉着的,不在乎的说。
但“不是人类”这也不能否认。
然后,我打算再次去理解这个东西。这家伙看上去无疑是人类,但却可以一眼看穿我与林丹斯的状况,这个部分并不是常人的范畴。
“完蛋了哟。犯不着事后再去追究,糊涂不也是优点吗?”
“不,我不会攀爬塔的外壁,而且,说到第一个登上去有什么意义的话……”
这个女的也在(念威操纵者),而且,正在建造这座塔的伙伴会怎么样呢?
“由于是挑战人造建筑,所以不能连相关的人都考虑到。”
的确,但如果这样的话,希望把我也排除在外吧。不,这是玩笑吧。佳妮斯脸上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微笑的看着这个女子。
“你是魔女吗?”
“为什么被称作魔女啊。非常意外。”
“我知道你的事,比这个人更加了解你。你是来自另一端的人。”
面对女人的话,佳妮斯浮现出不明确的笑容,却不回答。
“你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的?这个世界是作为一个完整的世界而存在的,为什么想要去干涉它?”
“是啊。但完整的世界是没有的吧。我原本的地方,以及原本的世界已经被破坏了,我所居住的地方也这样被破坏了。所以在这个世界里,也一定有不协调的东西存在吧。”
佳妮斯嘟哝着,连我都无法理解的话。
“我们,能处理一切。”
“但,问题未必能解决。即使能够把问题推后,但依旧没有解决。而这些问题,不仅仅是你们的问题。”
“什么意思?”
“据说有很多人都认为这个世界存在着不合适的东西。而我就是这其中的一个。”
“就是所谓的想把这个世界毁灭,让其消失的人吗?”
“你到底了解多少了?”
“看着天空,月亮就知道了。”
女人这么说。但是我即使看着天空,看着月球,仍然不明白。因为可以继续奔跑而感到心情舒畅。能够看到假面的柱子,也多亏了女人的念力。
对我来说,无论是天空还是月球,又或者是其他的都不会发出声音。
佳妮斯抬头看着月球。
“原来。你们武艺者,念威操纵者都与我有着联系。特别是像你这样的人,恐怕能听见我的声音吧。”
“哎呀?”
“希望迟早会明白吧。如果你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佳妮斯含糊的说完,又再次面向那个女的。
“原本,这个世界就是以超出人类的智慧而存在的。不是宇宙的偶然,就不会有大自然的奇迹。是以连你们都能理解的感情而存在的。而把那个感情变为了敌对的东西,反抗感情的东西,以及能够理解的东西,(存在)各种各样的状况也是办法的。”
“是由于个人的感情,而孕育了我们吗?”
“这有什么不好吗?”
女人话语中没有参杂感情。但是连我都可以感觉出有种不快的感觉。或许这仅仅是我的不快。
“对于你们来说,只是知道自己生存的世界。但我存在的世界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原本宇宙偶然形成的世界,是人类破坏了世界。因为这个,人类从住所逃离,其中一个是我的世界。毁灭那么多的东西来到了这个世界。然后又一个大的传说在继续。”
“那是怎么回事?”
我不快的感觉现在还持续着。
“世界持续着(的状态)怎么办?因此被别人操纵的我的愤怒又该怎么办?”
“这是你自己的事。”
佳妮斯冷冷的说道。
“问世界将会怎么样,这是没有意义的。诞生的环境是无法选择的。不是吗??饲养在鱼缸里的观赏鱼与养殖湖中被繁殖食用鱼的幸福是不同的,(它们)会与你们详细的说明吗?如果人类和鱼有区别,那就是自由自在的生存了。并且这个区别是可以流露出来的。除此之外再与人类说什么就是在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没有了反驳的话。我坚信佳妮斯的话是正确的。世界是如何诞生的都无关紧要,该做的只有遵循自己的心。即使那是敌人所做的东西我也需要反击。出现了大量的敌人吗?还是比起敌人去寻找更多的朋友?期望哪边?由于这个原因而不得不抑制心的奔放。话是那么说。马斯肯一族生活得奔放,并且希望都市市民死。
然后就利用我,无论谁想做什么。佳妮斯说这些并不是超常的存在。力量是这样的,但意识却是不这样。
这连我都能理解。
在这个假面的柱子中,有我理解的东西。
感觉到敌人的存在并且更加的靠近了。
“好吧。”
女人嘟哝着。
“虽然不能接受,但这样的话眼前的问题有可能会迎刃而解。”
“是啊”
佳妮斯笑了。
“并且,在这上面展开,如果改变这里人类的意识,那怎么办?毫无顾虑的继续进行吗?”
“去上面”佳妮斯这么说。
然后,念力操纵的那个女的说,由于佳妮斯的到来,有什么已经开始了。
到底是什么,开始了?
“你说,由于我的到来而会发生什么?”
“是,你存在的力量对这个世界会生产影响,歪曲这世界。这个歪曲会导致梅鲁尼斯库周围产生裂缝。犹如触碰就会破裂的肥皂泡一般。这个世界也是脆弱的。”
“也就是说仅仅是在这里,即使那样,你也非常了解那边的状况。并不是单单凝视着天空,作为念威操纵者,你的能力有如此强大。也就是说你能让我们展望这整个世界?”
“还不足以称为看到全世界的强大能力。但依据采集的世界参数进而计算和推测,这还是可能的。”
“那么,本来在桌面上的纸上谈兵也不错,也没有偏离,你真是了不起的家伙。”
佳妮斯微笑中好像在考虑着什么。我不知道她在考虑什么。这个女的是什么人,对于无法正确理解的我来说,她的想法我是不可能理解的。
然后,我听到。
清楚的听见。
听见了划破天空的声音。
尖锐的,刺耳的。
但也不是打碎玻璃那种不愉快的声音。
更加通明,短暂,但也有种有机的感觉。
有种凄惨的感觉。
有种心被撕裂的感觉。
知道那是虚幻的,但仍然感觉胸口被堵着那样。
莫名的压力涌上我的胸口。
喉咙干涩,眼睛里热起来了。
这就是我的感情吗?
不是的。
那么是谁的呢?
有谁在哭?
是谁发出这痛苦的叫声?
可是无法确认正体。
没时间了。
天空被切开。
我的周围被新的光所包围着。这是什么?七色的,晃动的光的幕,包围着我,我们大家和那个塔。
月球消失了,七色光代替了月光,照着这个都市和我们。
“世界在接近。” 佳妮斯这么说道。
我无视周围晃动的光幕,抬头看。佳妮斯和那个女的都在看着天空。
那是与夜晚不同的黑暗。
没有深度,平坦的,如颜色完全涂在画纸上那样的黑色正在向四周扩展。那个黑色像要镶在起色光边般下垂。
我视线离开了佳妮斯,在意她是怎么看这个的。而魔女所期待的是这样吗,还是不是?
女的再次被这光所包围。是在与地上的同伴取得联系吗?塔下层的警报在响。
佳妮斯的脸很平静,即使看到这情景,仍然没有一丝表情。或许说是醒悟的表情更好。
“好吧。这样的东西啊。我的程度。”这样嘟哝说。
“熟睡的公主是不会醒的,黑夜在动,月球沉默,归根到底是没有规则的。既然月球不坠落,也就不可能真正的动。”
看着天空,口中嘟哝着。
“那么,没关系。我或许是乱说的。”
对于佳妮斯所说的,我没有想提问的意思。我觉得不可能理解。同样的样子,同样的思考方式,然后可以相拥。是同样的人类。或许世界是不同的。但是却相同了。应该是那样的。
但是,在某些地方是不同的。是所知道的东西不同呢,还是因为思考方式的根本部分(不同),而存在决定性的不同呢?
“接下是……”
佳妮斯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中途停止了。那之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无法理解。
佳妮斯前方,出现了另一个佳妮斯。
何时出现的?是幻觉吗?但是出现的另一个佳妮斯,穿着并非是我认识的佳妮斯的衣服。她穿着近似于武艺者穿着的战斗服。
并且同念力操纵那女的一样,毫无表情。
“哎呀,你是雷芳吧?” 佳妮斯响亮的开始说话。
“那么说,你是佳妮斯・柯托巴克?”
声调也是一样的,只是与念威操纵的女人相同,说话中没带一丝感情。
“是不是想来见我?那么见面了有什么想说的吗?这样索霍君就高兴了吧?”
“主人被月球束缚了。”
“哎呀,那真可惜了。”
“然后,我也没见过雷芳的分身。既然无法到达月球,那么我所收集的资料也无法送到那里了。”
“这样啊,务必想听听你的感想。”
“是我在提问。”
“请吧”
佳妮斯与佳妮斯开始对话。奇怪的感觉互相吸引对方。就这点变化吗?发生了如此夸张的事,出现在眼前的变化仅仅是与佳妮斯一模一样的人吗?
“为什么主人对你那么热心?”
“这事你去问主人吧。”
“那么,为什么你无法回应主人的心呢?”
“比起孩子般的交往还有更重要的事,况且那仅仅是成年人纯粹的玩玩。机械人偶会明白吗?”
“不明白。”
“也是啊。”
“那么,你在等被抓然后与主人的再次见面。”
“不,并不是想与他再次见面。”
我无视佳妮斯的话,开始动了。
接近两人并同时复原炼金钢。
是无表情的佳妮斯……还是雷芳?铁鞭打过去。
雷芳伸出手,仅仅只有佳妮斯能看清楚。她手的方向改变,接住了铁鞭。像打到钢铁那般注入炼金钢的刭力消散了。只是,我的手却像打到棉花那样的感觉。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战斗力啊?”
雷芳的声音相比念威操纵的女的声音更加冷淡,机械式。佳妮斯称其为机械人偶,但看来不是嘲笑,而是确实如此。
“请不要妨碍。因为不想让原本就不多的机会逃走。”
“不知道是什么机会……”
继续握着铁鞭。我注入刭力打过去。被外面辐射到的刭力变成了破坏的能量。从铁鞭的中心被射出来,破坏了雷芳的细细的手腕。
是血?如果真是机械的话会飞出金属的碎片,我是这么想的。但并不是这样。
那女人的手腕像破坏了储有粉末的袋子那样,向周围散发出白色的粉末。
“对我来说没有理由来考虑你的存在。”
她的手腕受伤了,即使这样雷芳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难道是感觉不到痛的机械?还是没有表现感情的部件?无论是哪个机械都是不需要的吗?
毫无顾忌的继续挥舞铁鞭,粉碎了雷瓦忒的脑袋。别说没有抵抗,连那女人的上半身都打碎了。
感叹到真弱,同时又有不尽兴又畏惧的感觉。
感觉到隐藏了什么东西。又或者是搞错什么了。
“没有死。”佳妮斯叫到。
没有打算解除警戒。但无法预测雷芳将会采取什么样的攻击。又是什么都看不见了。然后在眼前的是失去了上半身却仍然没有倒下的,露出犹如雕像般白皙的下半身。
背后开始动了,我身体向后仰。有什么东西到达侧腹部,原来是人的手。尖锐的手像划水般擦过去,划破空气。确认后,那里浮现出女人的上半身。如纤细的白色的线那样从上半身的缝隙中出现,然后与下半身连接。没有感觉到刭力那样的东西。仅仅是被塞入膂力的手臂划破空气。下半身没有支撑,只有上半身的膂力。仅仅依靠手臂的膂力就能支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有着异常的力气。
紧张感再次席卷全身。雷芳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上半身与下半身互相连接,面对着移动到别处的佳妮斯。
走过去。
她无视我,想要走过去。
“……好胆量”
全身燃烧了。刭脉的鼓动暴涨,使我膨胀到极点。
都破碎了却还活着,不是,说她在动,这个表达更贴切吗?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杀死她。这个已经确认过了。
那样的话,就再杀死她,她不能动之前只有继续的破坏她。
只要把对方当作再生能力异常强的污染兽就好了。除了尺寸大小以外,其他都一样的应对。
愚人的一击。
没有考虑前因后果,也没有考虑对手是什么东西。
从背后又是一击,刭力爆发,连光线都四散了。
白色的东西覆盖在我的眼前。是烟雾,不对。这是构成雷芳的物质吗?
感到白色粉末状的东西四散开来的瞬间,在我面前重新结合。女人白色的背。坦然的继续在前进的雷芳。彻底地无视我吗?
接连不断的又是一击,但这次连爆炸都没引起。
铁鞭打向雷芳的身体。但让我感觉到像打入水中那般她的仅有的抵抗。
雷芳继续在前进。
佳妮斯下来了,至边缘前被追上了。我再次把铁鞭打出去。
打,打,打。
却只有无意义的结果。从我铁鞭打出去的每一击都被无视,擦着白色女子的身体过去。她依旧像人偶那样没有表情,无视我。朝着佳妮斯前进。
在我的内心有什么涌出,持续的涌出。是对雷芳的恐惧吗?是敌不过的那种恐惧吗?
不对,不是的。
是愤怒。是持续无视我的那种态度。
强者的从容,是这个吗?
斗志在膨胀着。
好吧。
马肯斯一族,还有我,都无法承认有得不到的东西。不能原谅。
刭力游走起来。想起爬塔。想起突破极限的时候。
背后的假面的柱子,吵吵嚷嚷的。那个手臂,现在仍然还在我脑袋附近。并非多么的想尽快行动。难道并非物理的存在?那是平常的,就在我脑袋附近。
如平常一样的等待着把我勒死的机会。
然后,我的刭力如呼应一般开始流动了。
我开始呐喊,刭力奔走于全身上下,溢出,刭力涌入炼金钢,泛滥。
打过去。
雷芳第一次回头了,伸长了手,是想要接住吗?
有关系吗?
注入铁鞭的刭力打碎了她的手。
我看见的是铁鞭打在她脸上,破坏了她的身体,连下半身都打烂了。
白色的东西覆盖在我眼前,那是按照刭力的纹路扩展。更加的扩散开,然后穿越我,在我背后再集结。
毫发无损吗?
“原来如此,麻烦了。”
好像有成果。雷芳不再无视我了。在那里停住了脚步,在离佳妮斯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来,看着我。
“是异族人的变种吗?因为月球而变异的?不仅仅是极光粒子变异?”
“我可不知道,要不要去月球了解下?在那里生存的(家伙)”
“不,没有这个必要。”
雷芳又开始动了,这次是朝我这儿来。虽然不知道抓住佳妮斯之后会怎么样,但她好像要来确认一下一直妨碍她这么做的我。
我提升了全身刭力,好像还可以继续,雷芳的指尖变成了火花。我袭击她全身,可无法阻止白色女的前进步伐。
“迪克”佳妮斯叫到。
我踏出了一步。
向下打。以前从未体验过的麻痹感觉贯穿我的全身。继续提升刭力。我此时的刭力已经超越了雷芳刚来的时候。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因超越了过去习惯的刭力而感到无法适应,麻痹。
但也没有停止身体的行动。
铁鞭毫不迟疑的向着雷芳脑袋打去。白色女人双臂交叉接住了铁鞭。这次没有反弹,没有像白色粉末那样飞散出去,就是在身体周围接住了。
周围的地面由于压力而被刮起吹走。
陷落,掉下。
我与雷芳掉入到下面一层,然后又是更下一层,又一层。
掉落到最底层后停住了。
从我身体里溢出大量的刭力流向外面,并且无法阻止。但是雷芳脚下的地面却并没有破碎的样子。
刚才被破坏的碎片从上面向下掉落,急忙闪开。雷瓦忒没有躲,被上方掉落下的瓦砾碎片沾了一头。
她不可能死了。那么是怎么回事?答案马上知道了。
正在下落的瓦砾碎片突然改变了方向,朝我这儿袭来。面对高速迫近的成群瓦砾,我挥舞着铁鞭防御。
雷芳的手以非常快的速度动了,把比我身体还巨大的瓦砾投向我。是用怪力的技能吧。避开的瓦砾在我背后破碎了。如爆炸般的声音,好像是外壁破碎的讨厌声音。只要是被一片打中的话,身体都会顷刻间粉碎。冰冷的紧张感及超快乐感。我一边哆嗦一边向前走。看清,看穿后跳起躲避。也不是一直这样迂回。从正面穿过,在高速的瓦砾中间跳跃,又给了雷芳一击。她的手从投石转变为接住铁鞭。然后瓦砾投掷也停了。
踢过来,身体扭在一起转动。我跳过女人的头顶。对着她背后就是一鞭,咬上侧腹。女人跳起来,撞上了外壁,爆炸的声音。全身都隐藏在粉尘之中。
覆盖在眼前的狂暴的气流流动,奇怪的纹路所要描绘的粉尘,砸开了洞。
跳出来的是雷芳。雷芳用手把气体切开,瞬间造成的真空导致鼓膜疼痛。破裂的声音。是鼓膜破裂吗?顾不了了,铁鞭向那个空空的躯体打去。打出的铁鞭的轨道被改变了,最终打在地上。她跳开了。看这气势她并没死,白色的躯体贴在地面上,再次变为粉尘。
耳旁听到了声音,是脸上被划了长长的伤痕。
流出的血无法凝结,提升刭力。比那家伙站起来得还要早,比她反击还要早。
粉尘中雷芳站起来了,即使在满是灰尘的这里,她美丽的面容依然没有被弄脏分毫,与佳妮斯相同的容貌,却改变了对她之前毫无感情的印象。我感到寒意。
与佳妮斯有着相同的容貌。
但却不同。
我开始了。
眼前的是敌人。
她的力量很危险,但在这里恐惧的话就无法前进了。
虽然不知道如何巧妙的迂回前进,但知道如何笔直前进。
挥舞起铁鞭,用巨大的打击武器进行对抗。
这就是我的武器。
跑起来了。
踩过去。
打过去。
打烂她。
光线追随着我的快速移动。
雷芳双臂交叉,是打算接住吗?
打算彻底接住吗?
已经达到光速的铁鞭与手臂相撞,刭脉鼓动更加激烈我让铁鞭振动,我的存在引起振动。四散出来的刭力呈锐角的角度从我内部开始串动。
肉体已经无法追上刭力的强劲了吗?从全身的汗腺里冒出红色的雾。
是血。
被血雾包围着,我与雷芳相撞了。
一瞬间决出胜负。
雷芳交叉的手臂不见了。
与屋顶上战斗相同的结果。
但白色粉末状的物质没有扩散,比机械人偶的肉体构成的分散更加快,抵抗住了炼金钢的攻击,刭力的破坏
被炼金钢的冲击,被刭的破坏所吞食。
竖起獠牙。
咬碎它。
居住在我体内的野兽。被叫做野兽的东西。
那个是和我的欲望相对存在的东西吗?和我的强度相对的东西吗?
冰冷的眼神,在我的体内浮现出来。所以那个是在取回记忆之前早就消失了的。
凶暴的野兽。
那个眼睛,就那样看着我。
被看着的我也是野兽吧。还是说只是被野兽就那么看着而已。
但是,是野兽吧。
在这里的是獠牙。
在这里的那个家伙竖起了獠牙。
在这里,这个家伙在咬碎,用獠牙。
在振动呢,挥下去的炼金钢。
头部被击碎了。
躯干被咽下去了。
脚被撕裂了。
冲击波和刭的混合暴风把雷芳之姿给全部咽下。消失了。我向那个风暴追赶过去,却被伴着光的那个暴风所粉碎.
粉尘随着混乱的气流一起从天井导出。
脚上失去了力量,我滑倒弄倒了床。
倒下了。应该是。
那个触觉是,在这个手上的。
血溅到周围都是。我的血吧。我起不来了,就这么倒在地上。念威操纵者展示给我的那个面具柱子也看不到了。感觉到搭在脖子上的手那强烈的气,用这对眼睛是无法确认那个的。
就这样,如果继续用手掐着我脖子会怎样呢?为什么在那充满力量的手掐住我的头时,我没有在瞬间杀了那双手的人呢?
关于那件事,不想去想。
自己也很吃惊,心情很平稳。
现在的结果比之前更加暧昧。
能杀了雷芳吗?
倒下了吗?
从被开了个洞的外壁那边可以听到警笛的声音。
但是,除了那个以外的声音就很难听到了。头里面的血管被流动的血所充满。看不见破的地方。鼓膜说不定损伤了。
无法依靠脚站起来。没有一点变化,必须返回佳妮斯她们的地方。
为什么,会去触碰她的身体。那种感觉。
突然,我的身体被抬了起来。(被林丹斯用钢丝拉起)
都顾不得提高声音。眼前的光景变得眼花缭乱起来,满天的夜色显现在眼前。我迎来了没有月亮的七色天空。
出现在被抛在地板上的我面前的,是佳妮斯和女性念威操纵者。
然后……
“不要变成供人找乐的事比较好。”
是林丹斯啊。嘴唇被拉到很细长,眼睛在笑着。很快乐吧。
“变成怎样?”
我看着那个女性念威操纵者。长长的头发闪耀着淡淡的光辉的那个女人,慢慢地摇了下头。
“雷芳的分身,所说的那个个体已经倒下了哟。”
佳妮斯插话了。
“但是,纳米机器……嘛,那个是打不倒的敌人的本身哦。”
去打听一下吧。但是,不管意味着什么,很快就会了解到状况了。
林丹斯在笑。
没有战斗就会变得不高兴的林丹斯在笑。
那说明战斗还没结束,和这家伙的本领相配的战场的确是存在的。
“原因是什么?能说的让人易懂点行不。”
“下次发生的时候再想吧。”
念威操纵者的话很简洁。
“敌人是通过那个作为微粒子的存在,从上空的穴来入侵这个世界的。吸收了质量如周围的无机物、污染物质来增大的。”
“对不起,无法理解。”
“今后也会继续出现这种乱七八糟般不正常的事哟。”
佳妮斯那带有苦笑意味的话让我改变了铁鞭的握法。
众多的敌人会攻过来吧。
还会不断的战斗。
这个食言的话
这应该不是食言就可能解决的吧。
“我明白了。”
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那个今后只要看准点就行了。我站在塔的边缘顺着视线张望可以看到天空和地上。
变化着的七色之光包围着这个都市。是否这种异变结束后,这个就会消失了呢?
“微粒子是无法从都市内部的空气过滤器直接入侵的。那么都市外部的质量就相对增大了。无论真假与否,敌人从那里入侵的话,预计(到达这里)的时间为三十秒后。”
“好快!”
“污染物质对于那些家伙来说是爱吃的东西呢。在这个世界里存在的生物中再也找不出比污染兽更有效率的生物了。”
听着三人的对话的同时,我专注于让刭流通于身体来治疗受伤的地方。时间不够了。说到底,对现在的状况是不是万无一失,没有自信。
“请各位都退避到塔外去。”
念威操纵者突然说了那样的话。
“怎么回事?”
“在这,塔本来的机能已经被解放了。除我以外的东西都会变成障碍。”
塔的机能是个怎样的东西,我是不明白的。
“嘛~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吧。”
这里有一千六百梅尔托尔的高度。我们在这个位置迎击从都市外面来的敌人是做不到的。
移动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
咿呀~说是30秒吧。敌人已经向着这个都市过来了。
林丹斯最先降落到塔外。对一千六百梅尔托尔的高度没有一丝恐惧的毫不在乎地跳了下去吧。
“啊,我也一起去啊。”
佳妮斯对先走的林丹斯表露出不满来,我是看得出的。没办法,我抱着佳妮斯一起飞降到塔上。
从一千六百的梅尔托尔降下。刭的应急处置让耳朵和脸上都不知不觉间多了些伤口。我皱了下眉,身体被迎来的风所托住,看准了落地的位置。
好远。地面始终看起来很远,没有哪里是平坦的地方,到底降落到哪里比较好啊?一刹那间不是很明白,像转动的针摆般下落的心情。
林丹斯在哪里啊?马上就要达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完全搞不清楚。环视了一圈,终于发现了,那家伙不是掉下去了,是倾斜着身体直接滑过去了,向着外缘部的方向。但是以那种方法落下去,这种事办得到吗?恐怕那家伙是使用了他的武器也就是那些钢丝吧。已经掉下去的我,无论如何都没有那个胆量去修正轨道的。只能那样落下去。
如针头般向着看到的高层建筑物屋顶上那少许平地降去,动了一下身体,利用打在全身的风来进行了细微的调整。
从佳妮斯那传来欢呼声。那张脸看不到一点恐惧。那个状况可以说是欢天喜地的。这种行为真是了不起啊,我的紧张感也因此减少了不少。真是让人钦佩啊,但四肢并不喜欢这种(下降)方式。
我着落在不知道是哪里的大楼楼顶上。尽量的曲起膝盖来吸收冲击。
在塔上的时候震耳的警笛声响起。避难的喧哗声不断的从地上传来。
“那么,向哪边呢?”
我一边考虑着一边向着地面张望。念威操纵者说的方向,据说聚集在都市周围的那个状况最好也考虑进去。如果那样,就算和林丹斯去同一个地方也没有办法,那家伙有那家伙的办法。呀~比起没有理智的我(林丹斯)肯定已经修理了一堆敌人了吧。
幼生体来袭的同时该如何考虑好呢。集中战力,另一方面穴洞打开了。
梅鲁尼斯库的武艺者也加入了。那个数量无法估计,实力也无法知道。但据念威操纵者所说,那里没有能与我和林丹斯相近的实力者。
要跑去掩护那帮家伙……不适合呢。
“什么东西啊?”
“你没听说啊”
从我手臂中下来的佳妮斯一脸愕然。
“没试过集体战。”
在幼生体群体来袭击的场合里,那个负责指挥的是父亲,那个时候我是一个人去作战的。
不了解分配的位置的话,想动也动不了啊。
说那种事的期间,从警笛声和地上的喧噪声对面,传来其他的声音。
是刭引起的爆破声吧。连续的爆破音不是林丹斯发出来的。那家伙肯定会安静的去战斗的。
“不管怎样都去吗?”
“去?”
即使打算跃起,听到佳妮斯的声音时,还是让我止住了脚步。
“什么?”
情绪的势头被消减了,我向后看去。
“哎呀,说起你战斗的理由,我想没有什么特别的吧。喏,也受伤了。刚才的战斗很有战场气氛,但,现在还是那样的吗?”
“那个,再次被问起,就很难回答啊。”
确实我是没有可以去战斗的理由的。没有必须守护这个城市的理由。林丹斯打算躲避行驶中的古莲丹。那一位说不定也像我那样。
那个时候我的性格并不是变了。也不记得有向博爱主义那边转变。不知道梅鲁尼斯库的那群人怎么样了。
“呃……是那个吧。难道是世界的危机?”
“要是打算恢复这个时间的流动,我想即使用尽你的生命也无法带来和平哟。如果在这里停止,会稍微有点刺激,草草的葬送了平稳的人生哦。”
“预言家不要说那种很像一回事的话。”
“不是预言,是助言。你确实被一个东西所附身。刚才的她是可以看到的哟。但是那个也无法成为牵扯你进去的理由。你背上存在的东西和现在在这里醒来的东西,在根的部分是相同的。但是,你的事情是没有抵达到根源的。有点不规则。是那种程度的哟。”
“从很久以前就是那样的,但是我不明白你的话哟”
“嘛,听好”
在外缘部,战斗开始了。那声音让我感到焦急。但是,我不至于不顾佳妮斯而前往。
佳妮斯正在我面前犹豫着。
向右走?向左走?
想让我决定怎么走。因为感觉是那样,所以我一动不动。
“不规则就是不规则哟。即使在这边的世界,即使对那些家伙来说。”没有进入预定的范畴。或许可以无视,但也许就是你处在不同的、微妙的立场上。想要硬来的话就会陷得更深。好好考虑下。你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是做了好事。
传来了建筑物倒塌的声音。因为矗立在都市中央的塔的缘故,不能纵览全部。因为竭尽所能也不能看见,所以应该是来自塔的对侧吧。
防卫线被攻破了吗?
同样地,开始传来其它的声音。那声音伴随着难言的压力。
来自塔那里的声音。
佳妮斯的背后是塔。正慢慢地发着光。并不因为是照明工具。
使用的建材是念威操纵者用的炼金钢,那个女人这样说道。
包围住我,让我看见假面柱的那道光,以及正要包围塔的光,看上去是一样的。
那个女人的念威要围住整座塔吗?
那个女人是那样强大的念威操纵者吗?
但是,念威操纵者说到底只不过是拥有情报收集的能力。
佳妮斯也注意到了光的存在,回过头来。关注事态发展的趋势。
我想起了包含着女人淡淡杀意时的声音。
念威操纵者也有战斗能力。听说那只能护身用,对武艺者来说丝毫构不成危险。但是,我被蝶形的端子包围,被蓝光包围的时候,只能感觉到我不会死了吧。
或许,就是将塔作为炼金钢本身,将塔作为增幅装置本身,使用那个护身用的能力的话,那将会显示多大的威力啊?
思考的时候,光闪过。
撕裂了夜,划向天空。
塔看上去仿佛在延伸。高远幽深,为了穿透被七色光幕包围的黑洞而延伸。
延伸,它的一部分突然弯曲成直角。从巨大光柱分支出来的几道细细的光线转变了反向。从上升转为下降,接着变为光雨降落下来。
无数光的球体在外缘部的对侧像花一样绽开。
是这个吗?
那个女人说过,“有了这座塔,其他什么都不需要”。
那个女人的能力也肯定令人惊骇。但,光有那个能力并不会使那个成为可能吧。这座塔果然会增强念威。武艺者也有这样的武器。将集体的刭汇成一个整体,攻击,于是就有了刭罗炮。
但是,是比那个性能高得多。刭罗炮只能立刻射飞。炮本身很重,不能说是可以随心所欲使用的。
不过,虽然不知道这座塔使用了什么手段,但是扭曲了攻击。更加增强念威的话,在都市进行的污染兽的活动,也可以由普通的念威操纵者代理。可以提前调整塔的姿势。于是这座塔更有可能挡住来自超远距离的袭击。
只有说出都市可以不移动的豪言壮语的能力。
“好厉害呢”
佳妮斯嘟囔道。
她没看到展开在地上的景象。
继续看天。
我也看。
光柱已经消失,那里原来的夜空正在扩大。七色的光幕散乱了。覆盖住天空的黑洞正在变薄。
佳妮斯看着那般景象嘀咕。
“引起轩然大波之后,想要根据波动填补上打开界面的洞穴吗?只不过是虚假的东西,但现在的话还是有实力再生的,会起效的呢”
不过……继续。
我也有不安。
佳妮斯说出那番话之前,塔再次发光了。
光柱再次竖起来。刺向天空,穿过黑洞。
几乎与此同时,都市本身强烈摇晃起来。
“有问题的是,塔本身不能移动吧。”
我跃起。朝向塔,朝向外壁,我跳跃是为了垂直地跑到那里。
塔的下部。巨大的基础部分喷出了火。如同慌乱一样,如同一齐从内部爆发那样,火炎溢出来了。
那昭示着巨大的塔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