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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木头男女

第一章木头男女

第三卷精魅鬼怪

第一章木头男女

火车在第二天早八点抵达郓城,徐娇娣一行六人要去京都,众人在此处分别。张峰第一个下火车,阿多则和徐娇娣在一旁说些悄悄话。至于伊雪更是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几个徐娇娣的男同事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缠着她要各种联系方式。

火车出站前,阿多和伊雪二人才缓缓下车,伊雪提了慢慢两大袋零食,她本就有脚伤,走路时一瘸一拐。现在提着重重的零食袋,走路时更像个瘸腿鸭子。“火车上那样说很有趣?”

张峰摊开手,嘴一扯“比天水市的山洞有趣!”

“年后别忘记跟常家走动,如你所愿,开学前你都不用再见我。”

张峰并没有帮伊雪掂东西,也没有帮她叫车。天知道她摆出这样一副可怜摸样,背后有没有用大数据筹划分析。亦或者这副可怜模样直接是装出来的。“走好,不送。”

早上八点,天刚蒙蒙亮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郓城的人已经套上羽绒服,鲜有张峰和阿多这样穿着单薄毛衣出门的人。载两人的出租车司机看见两人的打扮都不由得感慨道“还是年轻人挨冻。”

挨冻个鬼,从北到南不适应,突然从南到北更不适应。一口痰刚落地就结一层薄冰,夜里未蒸发的小水潭变成一个小型溜冰场,路过的行人如果不注意脚下,很容易一个踉跄摔成狗吃屎。谁家昨天没甩干的拖把挂在阳台,布条支棱,像极了吊死的女尸。天干物燥,万物冬眠,北方的冬天凶着哩!

大环境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张峰和阿多自打出了火车站,就感觉到冷气逼人,说话时吞云吐雾,比抽烟弄的动静还大。拦下出租车后,即使车上开着冷气,两人依旧冷的不停搓手,催促师父看快点。

出租车是个秃顶的中年人,一方面因为地滑,第二个方面把张峰和阿多当成不听长辈话多穿衣服的问题少年,所以决心给两人一个小小教训,车速放的极慢。苦了后座的张峰和阿多,已经到了互相抱团取暖的地步。

从火车站到学校二十分钟的路程,司机硬是开了半个小时。到了地方,给钱的时候,张峰的手指已经不能弯曲,哆哆嗦嗦的夹了半天才凑够数。刚下车,刘城养的狗就朝张峰跳过来,张峰张开双臂一抱,阿福跳进张峰的怀里,还挺暖和!索性就抱着阿福进了保安室,把阿福当成天然的暖炉。

刘城大爷倒是会取暖,门口挂着一张被褥用来避寒,屋子里点起来煤球炉,墙角堆了好几排煤球。张峰和阿多进了屋子先往煤球炉旁边坐,围着炉子烤火。“太冷了,走的时候也没这么冷。”

刘城大爷虽然是个男人,但是贴心着哩,早知道两个人从天水市回来会受不了郓城的天气,提前买好了两件军大衣给两人备上。“穿上,过惯了南边的暖和,回到老家难免受不了。”

张峰披上大衣,依旧没松开阿福,抱着阿福一块取暖,抚摸着阿福毛茸茸的后背,摸到一块光秃秃有些粗糙的皮肤,手感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瞅,阿福的毛被烧秃一块。看着阿福有些泪花的狗眼,张峰赶紧把它放下来。

幸好阿多在和刘城聊天,没注意到他家狗的异样“爹,南边比北边还冷,老家这边就是刚出门的时候冷,穿多点一会就没事。那边就不行,看着不冷,但总是觉得有冷风,加多少被子都不行,室内的空调调到三十度都冻的睡不着。”

“跟在你张大哥身边也学着矫情了是不是?你张大哥都没说冷,你喊个什么劲。”刘城一边跟儿子聊天,一边把窗户开个小缝。烧煤球炉,尤其是房间里人多的情况下,不注意通风,很容易煤气中毒。

张峰的注意力一直在阿福身上,阿福的后背被烧秃一块,四脚下地行走的时候,那一块裸丨露的白色皮肤尤为显眼。

幸好这会,刘城父子俩只顾着聊天,没注意狗的事。弄来大衣后,刘大爷又端来两杯姜茶“郓城今天零下五度,你们俩从车站来,冻不轻哩!喝点姜茶暖和,暖和。”

姜茶入喉,身子的确暖和不少,在屋子里待了一会,手脚也恢复了知觉。张峰从口袋里掏出烟,一人递了一根,唠起家常来,说些天水市的事。刘大爷是局外人,又是阿多的父亲,所以张峰说起具体细节并未遗漏。

饶是张峰口才不佳,言语之中多数词不达意,刘城大爷依旧听得握紧双拳,眉头紧锁。“畜生不如,畜生不如呀!”

“连自己的亲娘都下的去手,的确称不上是人。”

张峰在刘城的保安室吃了中午饭,下午的时候才离开。阿多没有跟着张峰回公寓,过年了,张峰也给阿多放几天假,好好陪着刘城大爷。

离开保安室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太阳已经升到高空,冰也相继融化,张峰披着刘城大爷买的绿色军大衣,走在回老师公寓的小路上。学校的小树林光秃秃一片,没了满目的绿叶遮挡视线,终于可以望到尽头。树下成片的褐色落叶堆在一起,应该是前些日子刮大风的缘故。冬季多北风,西北风,所以地上的落叶都堆在南方,靠在墙边。没了落叶的覆盖,褐色的大地重回视野。或许因为下过几场雪的缘故,地面上的狗屎少了很多,估计是雪融化后把狗屎稀释变成养分流向大地。怪不得校园里的树比外面的高大!

即使树林里少了满地狗屎,张峰也没心思往里面溜达一圈,虽说在火车上独占三个座位,但毕竟不如床舒服,身子还是有些乏累。

“张先生,几时回来的?”奚芮孜穿着一身银白色连体帽羽绒服,背后帽檐处有一圈褐色绒毛。从脖子处聋拉出两条白色粗毛线,毛线的尽头是两只绣着长耳兔的手套。奚芮孜的小手就插在里面。

张峰倒没想到会在校园遇到奚芮孜,不过看见她总会莫名的觉得心安。“怎么有空到学校来?”

其实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奚乾就给奚芮孜和奚雨瑶姐妹俩放了假,一方面是年关将至,另一方面两个女儿毕竟还小,需要适当的放松。事实上,奚芮孜卸下工作的第一天就来到学校找张峰,想给张峰一个惊喜。到学校后,奚芮孜才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张峰去了天水市,现在还没回来。不过,奚芮孜又想,万一张先生今天回来呢?

抱着这样的期待,几乎每天奚芮孜都会来学校一趟,虽然每天都没能等到张峰,但是奚芮孜依旧满怀希望。“一起走走?张先生。”

张峰手插口袋抬头挺胸走在前面,奚芮孜放在手套里的手随着步伐左摇右摆,跟在张峰后面。两人走在一起,既不像小别胜新欢的情侣,又不像无话不说的故交。君子之交淡如水或许能够形容这种感觉。

“之前去了天水市,本该早就回来的。后来伊雪的脚被划伤,所以在天水多待了一个月。”

奚芮孜的步伐终于快了一些,不再跟在张峰身后而是与张峰并肩走,把自己小手放进从手套里抽出来,有些生硬的抠出张峰的厚重手掌,握在一起。奚芮孜低头不语,脸颊微红。

奚芮孜的小手很暖,倒是张峰的黝黑手掌凉些。张峰对于奚芮孜突然地举动略微惊奇,却未挣开,调侃道“今天倒是奇怪,奚雨瑶竟然没跟你一起来。”

其实前些天,奚雨瑶每天跟着奚芮孜,两人形影不离。因为张峰一直没来,便失去了耐心,不再跟着来学校。

两个人散步,多半是张峰一人在说,奚芮孜小手牵大手,一路没吭声,不知在想什么。张峰也没放在心上,两人的年龄都不大,奚芮孜又是个单纯的人,两人久未相见,奚芮孜对别的男人动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峰心想,那样的结果倒也不错。不用发展到伊雪所说的那一种局面,早早的分开,撇清关系。

张峰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恍惚听到一直没说话的奚芮孜微声道“张先生,可不可以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