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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在逼我们成婚第3节(2 / 2)


  陈嬷嬷还是不放心,“老夫人......当真不管芸娘了?”

  “桃李犹解嫁东风,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有人给她送上门来,她何不就乘了这股东风。

  急什么。

  —

  夜幕雨雾下,一辆马车徐徐驶向大内,从南侧宫门进,一路经过九道关卡,最后停在了勤政殿门前。

  内侍公公王恩立在门槛处,远远见到雨雾中亮起了一抹忽明忽暗的灯火,转身便进里屋禀报,“陛下,裴大人来了。”

  雨线密实,有伞也遮不住,下了马车后肩头上沾了些雨水,裴安接过门口公公手里的浮尘,将身上的水珠拂干净了方才入内。

  屋外雨天黑地,殿内一片灯火通明,皇上仅身着一件寝衣,披头散发,正坐在蒲团上看折子。

  裴安上前跪安,“臣参见陛下。”

  “来了,快坐。”皇上冲他熟络地扬手,指了对面的位子。

  裴安刚落座,皇上便将跟前的一摞折子推了过去,“瞧吧,都是骂朕的,说朕不作为,是个只会上贡的懦夫,朕这大晚上的睡不著,心烦啊,只能找裴大人过来说一会儿话。”

  裴安瞧了一眼,也没去翻,答道,“皇上治国有道,所谋所略皆以百姓为上,平常愚昧之人,岂能明白陛下苦心。”

  “可他们不懂也就罢了。”皇上手指点了点最面上那本暗绯色奏折,一字一句咬重道,“他是秦阁老啊,朕曾经的恩师,我南国一代大儒,他居然也来弹劾朕,你认为朕该如何处置。”

  裴安神色微顿,随后没有半点犹豫拿起了折子。

  皇上也不催他,等着他慢慢看完。

  裴安翻完后,神色并无多大波动,平静地道,“禀陛下,这折子中所述的陈词,倒是同臣前些日子在建康处理的一桩叛逆案有相似之处,陛下不必忧心,待臣先查明白。”

  皇上闻言,神色大松,“朕就知道裴卿有办法。”

  裴安拱手垂目,“替陛下分忧,是臣之职责。”

  皇上笑了两声,转头让王恩备酒盏,“朕身居高位,身边人不是敬便是怕,要么想着法子给朕使绊子,朕还从未遇到过裴卿这般能懂朕心意之人,要不是你人在建康,朕早就想同你喝几杯了。”

  “承蒙陛下厚爱。”

  夜色渐深,酒过三巡,皇上聊着聊着,突然道,“听说裴卿同王家三娘子定了情?”

  裴安神色微顿。

  “临安城内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你也别怪朕能知道。”皇上看来他一眼,笑道,“前些日子,朕听明阳哭哭啼啼,说邢风和王家三娘子有婚约,朕上回刚好遇到了他,随口问了一句,他又说没这回事,朕还觉得纳闷,如今倒是明白了,明阳只怕是听错了消息,同王家三娘子有情的原是裴卿。”

  “臣......”

  “早闻王家三娘子长得极为貌美,自古才子配美人,朕倒是觉得裴卿眼光不错。”

  第4章

  定昏时分,裴安才从勤政殿出来,细雨如织,被灯火照到的地方印出白茫茫一片,童义上前来迎,身后王公公亲自撑伞将人送上马车。

  狭长的甬道被雨雾淹没,一路安静,唯有车轱轮子撵着雨花,发出一阵阵“啪嗒啪嗒——”的声响。

  裴安端坐于左侧,面色沉静,一语不发。

  童义观察了几回他脸色,一时也摸不透今夜陛下来召,到底是好是坏,待出了宫门,才担忧地问,“世子爷,陛下是为了何事。”

  自从两年前,世子爷主动领了正风院监察史一职后,替陛下暗里干了不少贴心事。

  如同一把刀,哪里需要往哪儿使,俨然成了陛下的得力干将,这些年世子爷暗里得罪的人不少,“奸|臣”一名,也因此而来。

  半个月前,陛下突然发出诏书,公然将其召回了临安,只怕以后,交给主子的事情只会更重,更多。

  裴安没应,掀起帘布看了一眼,再落下后,才缓缓道,“旁的事倒不为难。”

  童义听他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也不明白,正欲问,裴安侧目过来,问道,“王家三娘子性情如何?”

  童义一愣,没反应过来,怎就扯上王家三娘子了。人家长什么样他们都没见过,更何况是性情。

  “罢了。”裴安直接吩咐道,“明日去打听一下,她同邢家是什么情况。”听皇上今夜口中所言,邢风应该是同三娘子有过婚约,不过大抵是成不了了。

  童义终于反应了过来,神色愕然,“这......谣言居然传到陛下耳朵里了?”

  裴安没应,脸上一抹隐隐的无奈之色,已不言而喻。

  行,这回假的也成真的了。童义深吸了一口气,回答了他刚才的话,“奴才以为,三娘子的性情,当比不过萧娘子折腾。”

  话落,裴安目光再次瞥了过来。

  童义缩了一下脑袋,也不怕死,继续道,“再说,即便那王家三娘子,是个性情跋扈的主,世子爷如今似乎也没退路了。”

  这是实话。

  流言一出来,先是萧娘子来闹,世子爷同其恩断义绝,后来媒人上门,老夫人差点就去提亲了,这事儿还没压下来,如今又传到了陛下耳朵。

  外面一群传谣的民众,只顾图个嘴快,但陛下清楚,主子刚从建康回来,哪里有机会认识王家三娘子。

  比起萧家的权势背景,皇上只怕更喜欢王家这样无依无靠的家世,毕竟没有哪个皇上,会喜欢自己手里的刀长一对翅膀。

  主子现下的情况,便是白长一张嘴,有理说不清。弄不好,还会落下个负心汉的骂名。

  眼下唯一的办法,似乎只剩下一个。

  童义怔了一下,到底是明白了刚才主子为何要问人家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