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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7)(2 / 2)


  这件事顾远筝有印象,毕竟当时他还在户部,再一想此人应当和顾二年岁相当

  顾远筝扬眉道:叶桓?

  这人他有几分印象,平日里总是少言寡语,但长相确实温润清俊,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就是他。顾远棋小声道:你做过他的上司?他这人很好,对吧?

  他们虽为双生子,但对于一个人好坏的评判标准明显不一样,顾远筝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他怎么看上你的?

  顾二:你这嫌弃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你能正视我们这张脸吗?怎么就不能看上我了?

  叶桓可不是个只看脸的人。顾远筝淡淡道。

  东郊猎场的路况虽说不错,但那是对骑马和步行的人而言,这个月份表层冻硬了的土也开始融化泥泞起来,木制轮椅有一定重量,且轮子很窄,走了一小段,便不住的往下陷。

  啧顾远棋弯腰看了眼下面,面露难色道:卡住了。

  他俩只带了两人跟着伺候,都是端茶倒水递话跑腿的小厮,顾远棋看了一眼那俩小厮的身板,觉得这俩人是指望不上了。

  此时邵云朗还没来,禁军布防并不十分严密,只在入口处和猎场里有人巡视,偏偏中间这段林间路没人。

  知道顾远筝好面子,不可能让他背着,顾远棋正要叫俩小厮去找人,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道青衫。

  小林深处,那人似是和什么人生了口角,被人扯着领子推搡了一下,又被人用力拉了一把,扯的一个趔趄。

  顾远棋看的额角青筋一跳。

  我去找人过来帮忙!他脚步匆匆的便走了。

  顾远筝:

  你去小树林子找谁帮忙?

  顾二能靠谱,猪都能上树。

  顾远筝轻叹一声,吩咐道:白露,去猎场里请两位禁军将士来帮忙。

  小童躬身应了,便转身往猎场里跑去。

  顾远筝持皇帝手令,可以先进猎场,故而此时这条路上还没几个人,但耽搁这么片刻功夫,第二批人便进来了。

  按照请帖的等级,这应当是各部尚书的子女,一群十来人,都是十六七的年岁,一路小声谈笑着,其中也有几名天乾。

  顾远筝打眼一看,暗道顾远棋说得对,今日来的天乾都是些草包废物,其中还夹着几个京城出名的纨绔。

  他垂下眼睫,扣着扶手的指尖却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青白。

  邵云朗于他而言,是该束之高阁、悉心爱护的珍宝,平日里连尘埃都不该染上分毫,如今被这群老鼠般恶心的东西在背后惦念,他怎能不浮躁?

  情绪波动间接影响了他的信引,以至于这几日,他总是想要邵云朗。

  以往顾及着邵云朗的腰伤,他一直有所克制,这几日实在过于放纵了

  顾远筝暗自反省了一下自己。

  他还没收回思绪,那群人已经走近了,见他一人坐在这里,有人便上前见礼,也有人只是驻足,目光轻蔑的落在顾远筝的腿上。

  这种目光顾远筝见的多了,也没什么不自在的,他面色冷淡疏离的颔首回应,有人提出帮忙,却被他客气的拒绝了。

  这群少男少女身后跟着的也都是小厮丫鬟,手里又没有趁手的工具,哪个像会干活的样子?

  于是这群少年便又行礼告退了,只一人还站在路中间,神色晦暗不明的盯着顾远筝。

  顾远筝抬眸,淡漠的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

  是个天乾少年,皮相很是不错,若单单说这一张脸,甚至与顾远筝不差几分,但那通身的气质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大抵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身上没几两肉不说,肩背还有些佝偻。

  吏部尚书的小儿子薛河,纨绔里的头子,他在雍京称第二,没人敢和他争第一。前两年似是闹出过人命官司,被他爹给压下去了。

  他像条拦路狗似的,站在这里做什么?

  顾远筝有些疑惑,他低头咳了几声,换来薛河一声嗤笑。

  薛河的爹本该在庆安年间就当上丞相,然而顾蘅回来了,都知道顾蘅是个有手段的老狐狸,薛家只得把备好的酒席都撤了,安安分分的等着顾蘅下台,为了能活到这一天,薛河他爹每日都举石锁锻炼。

  听到顾蘅要告老的风声,薛尚书把石锁一扔,仰天大笑还没笑完,新的顾相又来了,气的薛尚书差点中风。

  薛河同狐朋狗友相聚时,少不了骂几句顾远筝,倒不是他有多么的孝顺,而是他觉得丞相之子绝对要比尚书之子来得威风啊,以后整个雍京,还不是任由他一手遮天?

  那日他爹同他提起入宫的事,薛河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他进宫前,找了些朋友为吃喝了一番,就当是祝他旗开得胜,凭着这张脸能得皇帝的青眼!

  不知是谁带来了一位户部的小官,那小官员生得俊俏,说话也好听,把他吹捧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敬了他几杯酒,薛河就有些熏熏然了,随即被赶来的家丁换了衣服,塞进了马车。

  赶来猎场的路上,薛河迷迷糊糊的想:新帝民间传的邪乎,说到底不过是个没用的泽兑,虽不如结契后的地坤那般依赖天乾,却多多少少也会受些信引的影响,他就不信凭借他的诸多手段,还拿不住这晟启帝。

  他全然没察觉到自己此时头脑混沌,已然不知何时中了些小手段,只觉得胸口一股子豪气直冲脑门,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居后位,号令天下的威风模样了。

  此时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顾远筝,他盯着顾远筝那张足以惊艳尘寰的脸,梦境猛然被敲出一线裂隙。

  放在平时,他绝不会说出口的话,便这么脱口而出。

  顾远筝!薛河眼神不慎清醒,他脚步虚浮的上前两步,抽着气冷笑道:你一个废物!废物!就算坐在这个位置上,又有谁看得上你?唉?你知不知道,满朝文武,都盼着你早点死了腾地方呢!

  顾远筝鼻子灵,顺风也没闻到薛河身上的酒味儿,想来也是,他要是真醉到一身酒气,薛家也不该送他来猎场。

  所以,这是失心疯了吗?

  他不动声色的淡淡道:薛公子慎言。

  我没肾炎。薛河嘿嘿笑道:我身体好着呢,皇上看到我就会喜欢我,到时候我要我要你爬着去上朝,像条狗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便在一声惊怒的呵斥声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