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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1 / 2)





  测量结束,太宰一脸被榨干的摊平。

  梦鸠拍拍这货的后腰,就在手边,不拍白不拍,他起码没有打上这货的屁股,对一个不省心的熊孩子,大妖足够温柔了。

  胃疼多久了?

  太宰治:好烦啊,你为什么要学森先生?

  每次他胃疼的时候森先生都是这么一副看不懂事的孩子的表情,超讨人厌的!

  二十七

  对许多人来说,横滨的冬天都是残酷的。

  天空上零落的洁白雪花,不论多么美好,都是夺走他们生命的罪魁祸首。

  每次从外面回来,太宰治都会郁闷的缩到梦鸠那里。

  而身为太宰治老师的森鸥外一直没有发表看法,就这样任由自己的学生独自纠结。

  对此,梦鸠给出的评价是恶趣味。

  太宰治在旁边给出十二万分的赞同。

  混乱黑暗的贫民区内,一间外表残破的房子里,透过结霜的窗户,两名少年在温暖的室内依偎到一起。

  时间如果能在此停下流逝,那么或许,这一刻也能被当做幸福保留下来。

  然而当他们两个刚刚度过这么一个寒冷的冬天,横滨最大的黑恶势力,港口mafia陷入了意料之外的混乱。

  起因来自这代首领病情的迅速恶化!

  进入弥留状态又不想死的枭雄,最后下达了让手下的势力完全无法理解的残酷命令。

  森医生就在这个过程中被带到了总部大楼,接下治疗首领的重责!

  而太宰作为他的弟子也和他一起进入了黑手党的视线内。

  梦鸠算是附属品,基本上没有被放在眼里,所以他被留下来。

  太宰在那之后变得很少出现,但没过一段时间又恢复先前的状态,基本每天都会拎着一袋新鲜的水果出现,跑到厨房给他榨汁。

  梦鸠每次喝下太宰亲手准备的果汁,表情都会变得分外微妙。

  太宰以为自己尝不出果汁里面的药物味道,但其实他喝得出来。

  即使喝完之后会陷入沉睡,但他想象的出太宰在自己失去意识后会做些什么。

  不意外的话,他会就这么坐在椅子上观察自己。

  像是观察神奇生物一样观察自己。

  梦鸠想,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没有意识反倒是好事。

  如果是在清醒状态下感受这一切,哪怕是他,也会对太宰治生出浓浓的嫌弃。

  这次梦鸠一如既往没有怀疑的饮下果汁,然后安静的睡着。

  太宰治坐在距离他休息的病床只有一步距离的椅子上,最近风格越发阴沉的少年垂下眼帘,收起平日里的嬉笑玩笑,黑瞳幽深,神色晦暗,清秀稚气的容貌远超大多数人的精美。

  像是摆在柜台上的艺术品,像是玻璃瓶中的水晶小人,像是美好易碎的珍玩他的脆弱在这几天内越发肉眼可见。

  他身上的变化太明显了,明显到他这次居然没有仅仅只是在看。

  悬挂在墙壁上的时钟静悄悄的走过一格,指针移动时,太宰治的影子出现在病床上,随着距离的靠近,他抓住病床旁边的栏杆开始俯下身越来越近

  直到距离缩短到梦鸠如果睁眼就能看清那双眼眸深处的忐忑与悸动,他方停了下来。

  青瑛?

  他叫了一声。

  显然,正因为药效进入沉睡状态的大妖不会回应他。

  不过正好,这样安静老实,不会用扎心的话痛批他的梦鸠正好方便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太宰治深深的看着他,然后终于做下某个决定。

  因为被捡到后身体就从未好过,梦鸠的体质异常虚弱,虚弱到无法食用固体,只能依靠营养液来维持生命的地步。

  果汁只能算是改善生活,却不能为他带来活着的快乐。

  多数时候,他都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

  但是他的坚定不移,他的坚持让太宰永远都没办法理解,他这样辛苦,这样努力的活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比起自己,太宰觉得梦鸠更为可悲。

  可就是这样一个可悲的人,跟在自己身旁,之后也要和自己一样去见识那么多,那么多残酷的景象。

  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连太宰都会觉得不忍心。

  活着已经够痛苦了,何必还要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理由更加身不由己呢?

  与其在之后变成用来牵制他的筹码,不如就这样安然逝去。

  太宰治死死盯着梦鸠的脖子,手掌覆盖上去时能感受他的纤瘦,血管在皮肤底下像是他本人一样顽强的给心脏输送着动力,直到最后一刻也在坚持手指越是用力收紧,越能感受到这股执着有多么惊人。

  最终

  太宰颓丧的放开了手。

  失去脖颈上的压力,病床上的少年逐渐恢复正常的呼吸频率,太宰治撇下嘴角,靠着床边滑坐到地上,神色复杂,哀怨的嘟囔着什么。

  仔细倾听,会听见他在说:啊,你活下来了,那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许怪我。

  太宰勾住病床上的人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低声祈求。

  约定好了,不许怪我。

  梦鸠醒来之后,说话的声音有些哑。

  太宰治见状心虚的移开视线,低咳一声,在梦鸠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随便一个借口就拿起外套出门了。

  他走的时候没有看见梦鸠看着他的背影,神色不能说是责怪,但也绝对不是一无所知的表情。

  视线扫过这间面积不大的诊所,梦鸠有些恍然,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活幸福的简直和做梦一样。

  森医生平日里一直呆在最里面的小屋内忙碌,很少出现在以外的地方。

  没有病人的时候,太宰治会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但说是客厅,也不过是将一间工作室用沙发隔断出了两个部分,甚至靠门的那个位置还用几个柜子组合出了简陋的厨房。

  而他所在的则是病人区,原本只有一张病床,他来之后勉强又加了一张。

  整间屋子顿时变得十分拥挤。

  但是太宰治还是念叨着什么隐私权给他加了一扇布帘,布帘后面就是他用来休息的小小卧室。

  前不久还是冬天的时候,这方小天地里被塞进了两个取暖器,被炉无奈的只能放到床上。

  太宰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忙不迭的跑进来取暖,那时候他就特别霸道的不顾病人的虚弱,硬生生用他冰凉的手掌和脚去碰暖烘烘的被窝,冻的梦鸠用力捶他。

  虽然一直有在打打闹闹,但是真的很开心。

  梦鸠捡起一本枕头边的书籍,他和太宰都有随手放东西的习惯,现在床上散乱的书有好几本是太宰看到一半就失去兴趣的。

  想到这里,他再看一眼变得冷清的屋子,他把视线转移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