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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2)


  她迎了上来,瞧起来非常高兴,对陆郁和周围的人讲,“陆先生来了宁津这么久,也没有参加一次聚会,都说你不好请,递请帖前,倒有点担心你不来。”

  陆郁笑了笑,示意李程光将礼物递上去,“前些时候才来宁津,工作实在繁忙,所以一直没空参加别的聚会。只不过李太太的邀请,怎么会不来?”

  李太太拿扇子掩着唇笑道,“你这样的青年才俊,长得如此英俊,工作还这么上心,倒叫别的人自愧不如了。”

  无论身处在何地,周围是什么人,陆郁都是最为出众的鹤立之姿。他对于这种宴会向来不热衷,不过由于对人心的了解,酒宴上的推杯换盏,也十分熟练,他向来没什么喜欢或者讨厌,只要有想要的,做什么都不为过。

  和李太太打完招呼,陆郁朝别墅内走了过来。他虽是个生面孔,可宁津稍微消息灵通一些的也认识他了,即使是不明底细,最起码也知道他手上拿着一个大项目。

  陆郁顺手把手机给了李程光,报了一个号码,说如果是这个,就递给他。陆郁一路向前走,到了灯火璀璨的地方,同许多人打了招呼。

  花园里零散地分布着小巧的玻璃桌,桌面上摆满了精致可爱的甜点和饮料,有的客人带着小孩子,会拿上一点给孩子尝一尝,大都都吵着再要上一块,可见味道很好。

  陆郁见一个服务生正在上菜,便问了一下这是哪一家的点心,想要买一些带回去给裴向雀。

  裴向雀小时候过得苦,没怎么吃过糖,后来和陆郁在一起后,就很喜欢吃甜的,也爱模样可爱新奇的小蛋糕。陆郁总是记得,到哪里吃饭,也不会忘记带些甜点回来。

  裴向雀的笑容比任何点心都甜。

  大概是喜欢一个人,就会时刻将他放在心上,片刻都不能忘。

  连陆郁都不能免俗。

  他正想着哪个该更符合裴向雀的口味的时候,从远处阴影处过来了一个人,身量高大,模样也算得上英俊,只是很瘦,整个人仿佛只剩一堆骨头支在那,连裁量得再合体的衣服也挂不住。

  那人停在陆郁面前,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要露出一个笑来,可惜面上只有皮没有肉,倒有几分诡异。

  他寒暄道:“久闻不见,陆先生来了这么久,实在难请,难不成来自淮城的人都是如此?”

  他一上来的这番话就夹着刀枪棍棒,丝毫不留情面,周围的喝酒聊天的人听了,声音都小了几分。

  陆郁低头抿了一口酒,并不十分在意,漫不经心地笑着,“罗二公子说笑了,淮城有淮城的好,宁津有宁津的好,只可惜,宁津这么好的地方,出了个不太好的一个人。”

  他这样轻描淡写地说着,周围的人目光惊讶中带着丝恐惧地看着他。确实如此,眼前这个人姓罗,叫罗成,罗家的二少爷,罗家在宁津可谓是地头蛇了,财势极盛,一般人家都不敢沾染。

  可陆郁不是。

  在宁津的这个项目,原来罗家势在必得,可却临时被陆郁截下来了,所以这位罗二公子来这,倒也算是有些理由的。

  罗成面色一沉,脸上的骨头扭曲成了一团,恶狠狠地说:“陆郁,你以为从我们家抢了一个不打紧的生意,就能在宁津嚣张了吗?”

  果然如此。

  周围的人只装聋作哑,罗成背后是罗家,实在得罪不起。

  陆郁并不太放在心上,罗成没什么本事,这次上前挑衅,要么是听人怂恿,要么是自己憋不住了,都不是大事。

  陆郁继续笑着,瞧起来倒是十分温和,慢慢道:“不说在宁津嚣张,在你面前嚣张大概是没什么难的。”

  气氛忽然变得剑拔弩张,罗成面色一变,正打算说话,李程光却走了过来,手上拿了手机。

  陆郁低头,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眉眼放松,转身走到游泳池后边,没几个人的地方,接了起来,“阿裴。”

  对于“阿裴”这个名字,裴向雀已经听熟了,立刻就能明白,顺手接了一句。

  “陆,陆叔叔。”

  大概是陆郁不在面前,他放肆了一点,直接脱口而出了。

  陆郁一怔,有点好笑,“在心底叫我陆叔叔呢?平时装的挺好,都把我骗过去了。”

  裴向雀在椅子上缩了缩,干瘪地想要扯出一个谎话,“我……我没有的……”可惜他没注意到自己嘴角受伤,一不小心扯到了,“嘶”了一下,连忙捂住了话筒。

  陆郁的耳朵尖,脸上的笑容一敛,敲了敲桌子的边沿,只是没有问。

  他在忍耐着。

  他的语气还是温柔的,“那你等我回去,给你带蛋糕吃。”

  一挂电话,他的面色阴沉了下来,裴向雀那头出了事。

  酒宴正式结束之时,陆郁已经到家了。

  他打开门,裴向雀正在桌子上写作业,皮肤雪白,在灯光下瞧起来朦胧沉静,听到门口的动静偏过头,眼里满是欢喜,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用手捂住了小半张脸。

  陆郁慢慢走过去,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一只手捏住了裴向雀的下巴,转到自己面前,“这是怎么了?”

  第20章 受伤

  裴向雀还试图掩饰,目光躲躲闪闪,顾左而言他,“……没什么的,就是在学校里不小心跌了一跤。”

  陆郁的面色冷峻,朝裴向雀看了过去。同一个多月前相比,裴向雀如今皮肤白了大半,脸颊上突兀的出现一片紫色的淤青和一道破了皮的红痕,宛如一朵才盛放的花被人折断了几片花瓣,惹人怜惜。陆郁俯身,指尖轻轻碰到淤青上,按了下去。

  他的气势压迫感太强,忽然又叹了口气,“摔跤能摔成这个模样,我的小麻雀,你当我是傻吗?”

  他的语调太轻,裴向雀模模糊糊地听了个大概,一个字也没听懂,只是用茫然的眼睛看着陆郁。陆郁摁下来的还是有些疼的,裴向雀捏紧了拳头,半垂着眼,即使是疼,也没有躲开或者挣扎,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原地,任由陆郁的动作。

  因为他感觉陆叔叔有点生气了,而自己不晓得为什么,只是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住了,很紧张。

  陆郁没再说话,直起腰转身,还没跨出一步,就被背后的人抓住了衣角。

  那片衣角都快被掌心的汗浸湿了。

  裴向雀低声问:“您,您是为了‘陆叔叔’这个称呼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