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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2 / 2)


  “不止,”阮清瑶阴阴地笑,觉得妹妹还是太年轻和善了,“是常姨娘在外头放了话,说妈手里现在还有两成干股,比爹还多一成,这个家里是阴盛阳衰。外头起了这种闲话,已经都传到市府爹的同僚那儿去了。爹回来将这事儿一说,满以为妈会和他吵一场的,岂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吵也吵不起来,分又分不掉,住在一个屋檐下,这种关系叫人难受之至。

  阿俏无语地摇摇头,说:“的确是太过分了。”

  明明是常姨娘骗去了阮茂学手里的一成干股,才让阮茂学手里的股份比宁淑的少的,常姨娘竟然还借此机会大做文章。这阮茂学,难道耳根子这么软,非要纵着常姨娘?

  “你和士安的事儿,赶紧去和娘说,回头娘把她手里的股份转给你,你手上一共三成,在家里有底气,好说话。”

  阿俏听见二姐这样说,扭头看看清瑶,问:“你不介意?”

  阮清瑶一扁嘴:“我介个什么意哟!家里的生意我又插不上手,一时半会儿又嫁不掉,一成还是两成干股,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

  阮清瑶如今也大方了,丝毫不讳言她“嫁不掉”的事实。

  阿俏点点头,打算按原计划先去找宁淑。宁淑应该大致已经猜到她的事,只是还不清楚沈谦的确切身份而已。

  她刚从阮清瑶的小楼上下来,就见小凡奔来招呼她:“三小姐,三小姐,您可回来了。老太爷找您要说话呢!”

  阿俏一怔,忙问:“说了是什么事儿了么?”

  小凡笑嘻嘻地摇摇头,说:“这我哪儿知道?老太爷在书房等着您。”

  阿俏“嗯”了一声,故意慢慢地往书房晃过去。她原本的计划是先向父母将自己的事和盘托出,然后再攻克阮老爷子。她本能地觉得,阮老爷子可能会非常难应付。

  岂料计划没有变化快,她如今意识到,很可能,她需要先向阮老爷子摊牌。

  阿俏磨磨蹭蹭地来到书房,开口叫了一声“爷爷”,她可是想了一路的说辞。

  阮老爷子的书房依然如旧,墙面上挂着那幅“知味”的中堂,桌面上摆着文房四宝,一只红木匣子摆在书桌上最打眼的位置。

  阿俏突然灵机一动,向阮正源打声招呼:“爷爷,我可以看看这只匣子里的东西吗?”

  如果她记得不错,这只匣子里装着她的胎毛笔,和她满月时与父母一起照的相片。当初阮清瑶曾在祖父这里看到,弄错了她的出生年份,才生出了对宁淑的误会。

  阮正源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阿俏谢过祖父,从红木匣子里取出当年曾经见到过的照片,仔细地去看题款后面小小的一行日期。

  她出生的年份完全没错,所以,难道是阮清瑶当时眼瘸,将照片上明明白白写着的年份都看错了?

  她再仔细看看,又觉得年份上依稀有一点点涂改摩擦的痕迹,忍不住伸手去摩挲片刻,只听阮正源突然开口:“阿俏!”

  阿俏吓了一跳,赶紧将东西都放回那只红木匣子里,将匣子扣好。

  阮老爷子此时此刻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似乎完全没在意阿俏的动作。

  “阿俏,”老爷子缓缓睁眼,望着她,开口询问,“‘五福酱园’的生意,可还好吗?”

  听见阮老爷子这么问,阿俏心里一阵狂跳。

  她曾经想过她的生意可能瞒不住精明的老爷子,只是阮正源这时候陡然问出来,她没有半点心理准备,此刻只能勉强应道:“还……还成吧!”

  一句话开口,阿俏就觉得自己已经落了下风。

  她哪里是来摊牌的?

  她手上的牌面有多少,对方早已看得一清二楚了。

  第188章

  阮老爷子只说了一句话,阿俏就知道她必须重新考虑摊牌的方式了。

  听老爷子的语气,她如今将“五福酱园”经营得风生水起,老爷子知道得一清二楚。阿俏暗自猜想,可能其他的事,老爷子也未必便不知道吧。

  于是她选择了开门见山。

  “祖父,我记得上次舅父舅母过来省城,您曾经对我的婚事提过一些儿意见。”

  阿俏胆子够大,竟然能在祖父面前直接开口提自己的亲事。然而阮正源却好像并不意外。

  老人家微微抬起眼皮,温煦地笑着:“怎么,咱们的阿俏对宁家儿郎求亲之事,现在还在耿耿于怀?”

  阿俏立即被噎了噎。

  这话是反话,如果她的意中人真的是宁有信,她又怎么可能一直忍到现在?

  “也……也不是,”阿俏踌躇了一下,终于开始吞吞吐吐,表现得像是一位怀春少女,多少心事,欲说还休,“阿俏只是想问祖父,万一……万一以后阿俏遇上了心仪的人呢?”

  再心仪的人,听说阮家的条件,也会被吓走的。

  她那位祖父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说:“说来说去,祖父也是为了你好,为了阮家好。”

  “你想想,祖父眼看着你练成一身好厨艺,烹得一手精妙的‘阮家菜’,却嫁入别家,不能将这阮家的绝艺传承下去,而是终日将手艺消磨在寻常人家的灶台旁边,相夫教子,操持一日三餐……祖父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心痛不已。”

  “若是真有这个诚意来娶你,就应该能谅解我们阮家的这一点苦衷吧!”

  阮正源说得看似入情入理,更加尝试着以情动人,老人家精明的目光则始终在阿俏面孔上转来转去,想看她是什么反应。

  阿俏抿了抿嘴唇,随即仰起脸望着祖父:“可是为什么,女孩子嫁了人,就不能传承家传的手艺了呢?”

  阮正源万万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身体微微震了震:“阿俏,你若嫁与旁人,姓了旁姓,又怎还是阮家人,又怎能传承‘阮家菜’?”

  “你难道不记得了么,‘阮家菜’离了阮家,离了咱们的与归堂,离了金丝楠木厅,离了阮家的翰林底蕴,便不再成其为阮家菜。即便是你,你也须记得,你的一手厨艺,是阮家给你的,是阮家造就了你!因此你必须……”

  “生是阮家人,死是阮家鬼!”阿俏冲祖父微笑,“爷爷,你想说的,其实就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