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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2)


  饭菜上桌,苏妈笑眯眯的分筷子:“快吃吧,今天有你爱吃的蒜芽炒肉。”

  苏瑶一脸茫然,摇摇头道:“我没说我喜欢吃蒜芽啊!”

  “我也没说是给你吃的啊!”苏妈头也不回的说道,接着苏瑶就看见陆霖腆着一张大脸呵呵的笑着说:“阿姨你真好,我们赵处长可从来不给我做饭吃,赵处长都不知道我喜欢吃蒜芽炒肉!”

  “……”苏瑶嘴角抽搐了一下,识趣的埋头扒饭,再没吭声。

  桌上除了蒜芽炒肉,还有苏瑶喜欢吃的油焖大虾,陆霖很自然的把虾肉剥出来放到苏瑶碗里,她早已习惯了被陆霖照顾,不觉得有什么,他剥一个,她吃一个,两个人虽然相顾无言,气氛却格外的默契融洽。

  苏妈看的心花怒放,咬着筷子欲盖弥彰的说:“哎呦喂,我的懒闺女啊,以后陆霖不在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呢!瞧瞧这被人照顾的,多自在!可没一点不好意思。”

  “妈,你说什么呢,什么叫他不在了,这不活的好好的嘛!”苏瑶埋头吃虾,把苏妈的话只当耳旁风,压根没在意,一旁的陆霖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心知苏妈这么说其实就是在暗示什么,他突然心跳如雷,但还是努力克制着,面上没敢露出一丝波澜。

  “你这孩子,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人家陆霖也不能这么照顾你一辈子,你以后终归是要嫁人的。”所以,要想心安理得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受人家照顾,你干脆嫁给人家,那多好!

  只是,苏妈的暗示还没有达到目的,就被苏瑶不咸不淡的打断了:“说什么呢妈,我和陆霖能是那种关系吗?您别老乱点鸳鸯谱成不成!你实在喜欢的不行,认他做干儿子好了,我正好缺个弟弟!”

  她话音刚落,就见陆霖手一哆嗦,剥好的虾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她流着口水纠结着要不要捡起来吃,因此全然没有注意到陆霖眼底的失落。

  饭桌上原本暧昧的气氛被打破,苏妈看着苏瑶漫不经心的模样,也没了撮合的心思,只是给了陆霖一个坚定的眼神,示意他前路坎坷,同志仍需努力,陆霖收到暗示,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没了开玩笑的心情。

  吃了饭,陆霖帮忙洗了碗就起身走了,苏瑶把他送到门口,他穿好鞋,板着脸道:“姐,我走了,明天见!”

  苏瑶乐了,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怎么着,还闹别扭?这有什么好争的,我月份比你大,你不应该叫我声姐吗?又不是占你便宜,瞧把你委屈的!”

  苏瑶,你丫神经真是大条,我是因为这个跟你生气吗?我就是在气你到底是不懂装懂,还是就真的看不见我的一片心意!

  陆霖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气不打一处来:“姐,姐,姐,您就是我亲姐!”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再迟了你们家赵处长又该教训你了!”苏瑶冲他挥了挥手,正色道。

  “哼,我们赵处长可不会管我,走了,明天见!”陆霖沉着脸,气呼呼的走了。

  回了家,赵处长果然不在,陆总也不在,就只有老管家和保姆阿姨在,陆霖扯开领带,大大咧咧的躺在沙发上,老管家走过来恭恭敬敬的冲他鞠了一躬:“少爷,您回来了,陆先生和夫人最近出差,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就是。”

  陆家家底雄厚,他父亲陆风是商界的巨头,再加上他妈位居处长一职,官商结合,强强联手,使得陆家现在风头极盛,称霸一方,因为是这样的家庭环境,自然少不了管家,保姆,保镖这样的角色,他们总是习惯称呼他少爷,但是他总觉得让一个老人家伺候他铁定会折寿。

  “哎呦喂,叔,您可别这样,我今天就是顺路回来一下,平时我就回自己家了,您甭理我,倒是我们陆总离不开您,您照应他就行。”

  老管家笑笑,没说话,一脸的和善,陆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叔,我喜欢上一个姑娘,喜欢了好多年了,您说我该怎么把她追到手?”

  “少爷秉性善良,不骄不躁,只要真心相待,这位姑娘会感受到少爷的真心的。”老管家面带笑容,回答的很认真。

  “叔,你知道吗,我就是怕她知道我是个富二代之后疏远我,我本来性子就有些散漫,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以为我是仗着家里有钱,不求上进,可是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哪怕生在穷人家,这个德行也是改不了的。”

  “少爷无需焦躁,感情这种事,还是讲究个情投意合,外在的条件都是次要的,只要你们两人心意相通,其他的事情大可不必考虑。”老管家还是不温不火的模样,回答的倒是格外的认真。

  “……”可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郎有情妾无意啊!陆霖哀叹一声,不想继续这个让人伤心的话题,冲老管家弓了弓身子,耷拉着脑袋上楼了。

  这边陆霖因为自己无法言说的心意而苦恼万分,而另一边苏瑶却浑然不知,依旧兢兢业业,鞍前马后的替白律师服务。

  昨天的公交站偷听事件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影响,今天她照旧跟着白律师来局里,他上去审讯韩重,她拿着他的水杯和外套,乖乖的在休息室等着。

  白笙安进了监控室,韩重的审讯已经开始了,他暂且按兵不动,等着这人自己露出破绽,等里头的审讯进行的差不多时,他才嘱咐人把昨天苏瑶偷听到的消息摊开,果然,韩重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矢口否认,一口咬定自己案发当晚和王露在一起,并没有见过王迪,那警察一着急,当即吼道:“编!编!继续编,我们都听到你和王露的对话了,你还想骗谁!”

  “你们在我身上按了窃听器?你们这是侵犯人权!我要告你们非法审讯!”韩重情绪有些激动,那警察也有点慌乱,两个人推推搡搡,眼看就要打起来,白笙安头疼的揉揉眉心,冲孟凯文扬了扬下巴,孟凯文会意,赶紧进去把审讯的警察拉出来,黑着脸把他好一通批评。

  别人是靠不住了,白笙安理了理衣襟,亲自上阵,进了审讯室,韩重还在呼哧呼哧的大喘气,白笙安靠在门框上,不咸不淡的说道:“别吵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以为这是空穴来风?我们调了监控,发现案发当晚的凌晨,你在死者所在的楼层出没,有确凿的在场证明,你还想狡辩?”

  “不可能,你们不可能调到监控,你们这是污蔑!”韩重显然不吃这一套,情绪激动的怒吼着,额角的青筋暴起,似乎当真是被冤枉的。

  白笙安也不着急,神色悠然,反而低笑出声:“哦?是吗?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们调不到监控?”

  他越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韩重越发气愤:“那一层的监控是坏的,压根就拍不到,你这是满口胡言!”

  “你怎么知道是坏的?”白笙安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神情依旧漫不经心,韩重气不过,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吼道:“因为我特意看过,那里的摄像头是坏的!怎么可能拍到监控画面,你完全是在胡扯!”

  白笙安终于笑出声,笑过之后神色突然变得冷硬,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极冷:“韩重,那里的监控器一直是好的,只是案发当天被一个小孩扔石头砸坏了摄像头,但是第二天一早修理工人就已经换了新的,所以那一片的人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而你却恰恰发现了这个细节,韩重,除了你案发当晚去了死者家中,你觉得还有其他合理的解释吗?”

  他话音刚落,韩重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如纸,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殆尽,他绝望的想着,他事后确实看过监控,并没有案发当晚的影像资料,他还以为逃过一劫,哪知道会因此被抓住把柄,可是事已至此,已是覆水难收了,他嗫喏了一下,终于承认了:“是,案发当晚我确实去过王迪家中,凌晨一点多去的,去了之后和王迪闹了点不愉快,他嫌我和王露进展太快,觉得是我不负责任,不该这么快就娶了他妹妹,那个人脾气固执,冥顽不化,我又喝了点酒,火气上头,也就有些失控,最后我俩就推搡起来,我失手打了他。”

  说到这里,韩重顿了一下,急忙摆摆手,表情慌张又急切的解释道:“但是白先生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他,我失手打了他之后就回去了,等到第三天我才知道他死了,因为我打他的时候他脑袋磕在墙上了,他当时的表情也不太对劲,我害怕是我失手杀的他,所以就逃跑了,等后来知道他是割腕自杀的时候,我还是没敢承认,毕竟我的嫌疑最大,我害怕被误认为是凶手。”

  他说完,又连说了几个白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白笙安不予理会,敲了敲桌沿示意他安静,继续问他:“要想让我相信你,就拿出点诚意来,满嘴胡言我怎么相信你?”

  “白先生,我之前实在是害怕,所以没说实话,现在我一定知无不言,我要是有半句谎话,立刻遭雷劈!”韩重赶紧举手做发誓状以表衷心。

  白笙安双手环胸冷笑一声:“呵,话可不敢说这么满,小心给劈的火化了呢!我问你,你平时和王迪关系怎么样?”

  “我对他一般,但是他好像挺欣赏我的,我说什么他都特别相信,白先生你别笑话我,我真的有时候觉得他挺崇拜我的,我说健身有助于缓解强迫症状,他就真的立刻弄了一个健身房,还邀请我和王露去健身,王迪平时可是极其的节俭,从来不浪费一分钱的!他问我怎么才能变得开朗一点,我告诉他,每天尝试和陌生人打招呼,不管对方如何回应,他就真的每天在大街上和过路的行人打招呼,好几次还被人当神经病了,他也不介意,还说我的方法有效。”

  “呦,跟着你可不是吗,能落着不少好呢!就冲你这嘴皮子,王迪也得学半辈子!”白笙安凉凉的接了一句,讽刺的韩重极其尴尬,他局促的搓搓手,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除了这些呢?还有没有其他的?王迪有没有说过想要成为像你这样的人?”白笙安又问。

  “说过,他好几次和我说他也想成为我这样的人,平时根本看不出有强迫症,人际交往和日常生活也丝毫不受影响,但是他不一样,他永远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这让他苦不堪言,所以我才大言不惭的说他有点崇拜我,可能对于正常人来说,这很可笑,可是作为同病相怜的一类人来说,我确实是王迪比较想成为的人。但是后来当他得知我和王露要结婚的时候,我俩就闹僵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是特别反对我和王露结婚,他不是讨厌我这个人,就是单纯讨厌我和王露结合。”

  说到这,韩重就把自己和王迪的一些恩怨情仇交代清楚了,白笙安没有说话,手指轻轻地在桌上叩着,眉头紧锁,在脑海里慢慢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

  韩重胆战心惊的等了十几分钟,才见他眉头舒展,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连忙说道:“白先生,我真的是无辜的,真的。”

  “嗯,我知道,好了,你暂时可以回去了,回去了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白笙安说完就起身离开了,韩重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心里一阵发虚,腿软的差点跪下,不自觉的跟着起身,又急切的问了一次:“白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白先生,我真的是无辜的,你相信我!”

  “你猜我是什么意思。”白笙安回头看着他,眼底俱是好整以暇的神色,但是嘴角抿成一条线,不见半点笑意。

  一时间,韩重也分不清白先生到底想表达什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忐忑的杵在原地,白笙安看着他局促的样子,这又若无其事的补了一句:“哦对了,那个监控摄像头其实坏了好长时间了,最近才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