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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2 / 2)


  乔乔自己画的时候还沾沾自喜,发现有人在旁边看的时候,其实那一刹间,有一点羞恼,毕竟她也知道自己在舞蹈上面,阿姨老师姚长雁都说她是有天赋的。

  可是对于画画,这可就不太好说出口了。

  然而那些羞恼尴尬,在发现男孩哭了的时候,就烟消云散。

  乔乔已经顾不上画了。

  “别哭。”

  她的小小心脏原本就承受不住什么压力,平时因为乔少军拧一下她的鼻子都会委屈的哇哇大哭,乔大海把她的羊角辫梳成冲天辫子的时候也要去姚长雁面前哭成泪人。

  平时,乔乔还是和姚长雁打的仗最多,哭的也最狠。

  她是一个说来也好糊弄的小孩,但也是个委屈就哭,生气就闹的混丫头。

  被哥哥逗哭了,乔乔就去找乔大海,乔大海就会拿胡茬在她委屈成皱包子的脸颊上狠狠磨几下,再亲几口以示安慰。

  被爸爸弄哭了,乔乔就去找姚长雁,姚长雁帮她收拾爸爸哥哥,再十足温柔地亲她的脸颊,亲她的额头。

  被妈妈弄哭了,乔乔就去找外公外婆哥哥爸爸……

  被奶奶弄哭了,乔乔就去找爸爸妈妈哥哥……

  ……

  总能找到人的。

  儿时的乔乔无比受宠,最宠她的就是她自己。没有人想她受委屈,她最不让自己受委屈。

  从来都是放声哭,放声笑的乔乔,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无声流泪。

  这个人还与她差不多大。

  方言回过神来的时候,乔乔已经亲在了他的嘴角处。

  小女孩自幼研学的是如何讨一份安慰,如何得到人的宠爱,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别人,如何才能宠爱另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

  乔乔的视角里,澄亮的天空,飘飘悠悠的雪花。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时间又定失败了(悔恨地流下泪水

  第39章 告白

  乔乔是见过方言的父亲的。

  虽然,她早就已经记不清对方的清晰长相, 但隐隐约约还记得自己当天抱着那个叔叔的大腿, 要他带自己走的画面。

  那个雪天,方言由父亲带去办理转校手续, 本身比乔乔的年级高,他们自然在之前也没见过对方。完全是方言无意中看见偷溜出去的乔乔, 无意中的见面。

  小女孩就是一个小团子,小短腿嗖嗖地从教室窜到雪地里, 羊角辫随着蹦蹦跳跳跃在空中。他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无法放心, 悄悄在大人们注意不到的时候跟了出去, 这才有了那次见面。

  没想到乔乔是在雪地里画全家福,还包括她“凶神恶煞”的母亲。

  乔乔想起来, 方言当时说母亲去世了,他要离开这里了。自己不过很小, 不过是初见, 却把活了四年里所有的蛮横劲儿都用上, 见到方言父亲的时候就要求对方把自己也带走。

  一场大雪可以成为一段故事的开头, 也可以成为一段故事的结尾。

  甚至更适合作为结尾。

  洁白的雪能掩盖世界上很多东西。

  包括稚童用捡来的树杈,画出的一副歪歪扭扭的画, 包括一部分记忆。

  人的大脑会在你睡着或者一瞬间的失神间,主动为你清楚一部分记忆,就像时间会切断你与某个原本亲密的人的关系,地域距离也会隔开你与过去的联系。

  从第二天起,乔乔就没见过方言了, 那天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幼儿园的雪地里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记忆里的迹象。四岁的孩子是否有过恍惚,就像那只是一场梦?

  有多少人能记住自己在四岁时见过的每一个人。

  乔大海倒是对那天的打击记忆犹新,多次苦闷地转述给家人听后,家中倒是常常提起这件事,结果永远是哄笑成一团。久而久之,活了两辈子的乔乔也只记得那是一次童年的闹剧。

  十五年后,又远远不止十五年后,乔乔看着面前方言含笑的眸子,竟然一时开不了口。

  有些愧疚,有些心酸,诸多情绪纠葛在心头,她只怔怔地接受了那个吻,然后陷入无言。

  可是,方言似乎也没有要她先开口的意思。

  “不必介怀,我不觉得重新开始是什么坏事。”

  重新开始吗?乔乔的心漏跳一拍,天晓得自己和方言开始了些什么?可是如果什么都没开始,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酸涩和内疚?

  方言与她的距离像是又回到了那天的礼堂后台,又是一次对峙。只是当时昏暗,此刻明亮。当时她理直气壮,他包容退让,此刻他言笑晏晏,她步步退缩。

  为何要退缩?

  她的退缩如果又让他们错过了呢?

  乔乔心头一凛,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直视起方言:

  “在医院的时候,你就记起我了吗?”

  “是。”

  方言其实想说,他从来没有忘记乔乔,但此时决定把后半句话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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