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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2 / 2)


  思及他出征这几年,陈婉兮独自在京城里辛苦,自己鞭长莫及,是这个男人陪在她身边,帮她度过了层层难关。

  他们夫妻分离的三年,他一无所知的三年。

  他当然不是不相信陈婉兮的操守,姑且不说涵养,就王妃那古板如道学先生的脾气,怕是怎样也做不出红杏出墙的事来。

  然而,他还是不甘心。不甘这三年来,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于成钧不痛快,极不痛快,他是行军打仗、驰骋沙场的人,这罗里吧嗦、细碎扭捏的心情,委实不适合他。

  他把缰绳捏的死紧,狠狠抽了一记马肚子,吆喝一声,骏马飞驰,朝皇宫奔去。

  春日里的风,擦过面颊,犹如女子的纤纤柔荑,轻柔的抚摩着男人的脸。

  随着策马奔驰,于成钧的心情却逐渐好了起来。

  管他以往如何呢,陈婉兮是他的王妃,是他的人。他不放手,这一辈子都是,谁也别想!

  他和她,有一辈子呢

  一路疾驰至宫门前,于成钧翻身下马,把马匹交给了守门侍卫看过,当即进宫。

  今儿是二十八,照例圣驾于军司处议政。

  于成钧踏进军司处大门时,却见于瀚文已然到了,正同一清俊少年谈说些什么。

  他快步上前,先向于瀚文躬身行礼,方又同那少年寒暄。

  少年同他一样身着亲王服饰,眉宇轩昂,甚是清秀,只是神态之间依旧带着稚嫩之意。

  他躬身拱手:“三哥,数年不见,越发精干了。弟于京中听闻哥哥在边境大捷,屡破蛮族骑兵,心中真是快意,恨不得也上疆场,与哥哥一道并肩作战!”

  这少年,便是诚亲王于好古。

  诚亲王生母本为荣婕妤,婕妤体弱,不能亲自抚养孩子,遂将于好古托与顺妃抚养。后来,婕妤终因病过世,于好古便在承乾宫长住了下去。

  时年,于好古不过十岁。

  因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儿,顺妃在于好古身上没花什么多余的心思,但也不曾苛待过他。

  于好古随着于成钧一道长大,然而一父所生的兄弟俩,一个龙精虎猛、身体健壮;另一个却是病秧子,文弱的身子板儿,全随了他生母荣婕妤。

  这兄弟两个一道长大,虽非一母所育,倒也手足情深。

  论起来,于成钧同于好古的情分,比同于瀚文还更深厚些。

  于成钧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不觉一笑:“你有这个志向倒好,但只是必得练出一身好武艺才可。你那小身子板儿,如今可怎样了,结实些许了么?”

  于好古听兄长这般说,颇有几分不服气,说道:“三哥瞧扁人,我这几年在京城,也没少熬练自己。现下,我可比当年强壮多了,连宫中教习武艺的师傅,都对我颇有赞许。”

  于成钧听说,扬眉笑道:“口气不小,怕不是那些师傅侍卫们看你是皇子,各个让着你吧?”

  于好古正是年少气盛,听自己敬爱的兄长这般说来,虽明知是戏谑,却依旧上了火:“哥哥既这样说,那待会儿散了就先别走,咱们到演武场去比划比划!”

  于成钧倒也想同他聚一聚,便一口答应下来。

  于瀚文冷眼看了半日,忽插嘴笑道:“三弟、五弟,你们这情分,好的让大哥我当真眼红哦。”他话音飘扬,无半丝正经,听来如玩笑之语,但又似有半分认真之意。

  于好古咧嘴一笑,正想说些什么,于成钧却已先插口道:“大哥,咱们都是大燕的皇子,都是皇上的儿子,手足之情何分厚薄?您是太子,我与五弟,将来必定在您左右,为大燕江山效犬马之劳。”

  于好古口张了张,神情似有有些吃惊,并未开口。

  于瀚文倒是莞尔一笑,将-->>手拍了拍于成钧的肩头:“兄弟之间好好的说话,何必这般凝重。”

  于好古便也笑道:“是啊,三哥,大哥素来爱玩笑。你出征三年,怎么忘了?”

  三人正说话间,一道话音忽横插了进来:“五弟说话轻巧,当了亲王还不知忌讳,是还想被父皇再禁足么?”

  这嗓音轻飘单薄,带着一丝轻蔑。

  三人顿时停了下来,一起望去,但见一身着朱红色蟒袍的青年缓步走来。

  这青年大约二十左右,面容俊逸,只是生着一双尖锐的眼睛,眉梢上挑,令这副面相略嫌刻薄。

  于好古一见此人,眼中微有怒意,说道:“二哥,你这是何意?!那日若不是你在父皇跟前多言,父皇又怎会将我禁足?!”

  来人,便是当年挨过于成钧铁拳的二皇子于炳辉,如今已是和亲王了。

  于炳辉走上前来,先向身为太子的于瀚文慢慢施了一礼,方才向于成钧同于好古行平礼。

  于成钧拱了拱手,于好古虽有几分不情愿,也只得跟着还礼。

  于炳辉看了三人一眼,目光落在了于好古身上,嘴角微扬:“老五,你适才说什么?你的意思,仿佛是我挑唆父皇,将你禁足的?你强闯乾清宫,出言不逊,冲撞父皇,犯了大不敬,这方被父皇惩罚。若非父皇念着父子之情,又怎会如此轻易放过你,只区区禁足几日?”

  于好古听他颠倒黑白,几乎目呲欲裂,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怒道:“你说什么?!那日分明是你、分明是你!”

  于炳辉却似看笑话一般看着他,嘲讽道:“怎么,你还想效仿老三打我啊?是啊,如今老三回来了,你这小跟班的靠山又回来了,底气又足了。”说着,便似有若无的看了于成钧一眼,说道:“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承乾宫出来的,各个都是粗鲁的坯子!”

  于好古只觉得血冲脑门,他自小跟在于成钧身边,对这个事事维护于他的兄长本就爱敬有加,如今看他在边疆立下赫赫战功,守住大燕国土,更是敬仰万分。于炳辉嘲讽他倒罢了,竟还讥刺于成钧,这便是他万万不能忍的!

  于好古仰起手臂,正要挥出一拳,却被一人牢牢握住。

  那人手掌如铁,任凭他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于好古怒道:“三哥,你放手,我定要让他知道厉害!”

  于成钧说道:“罢了,老五,看我面上,放开他。大臣们即刻便来,你如何收场?”

  于好古心中万分不甘,但又不肯违逆了三哥的意思,只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