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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2 / 2)


  陈婉兮看着这一幕,平淡问道:“你总说,我能有今日,我能当上王妃,全是亏了你,这话到底从何讲起?”

  柳莺笑着,血水从她森白的齿缝里渗出,她说道:“你果然都不记得了,那些事只有我和王爷知道。全都是你,若不是你,王爷也不会这样对我!”

  她是打定了主意,知晓今日自己绝无幸免,即便豁出一条命,也要埋下日后这两人失和的种子。她服侍了陈婉兮多年,深知这主子的脾气,多疑多思,有些蛛丝马迹便不放过,何况是这等事情!

  不料,陈婉兮却无谓一笑:“你若不肯说,那也罢了。我信王爷,如此而已。”

  于成均淡淡说道:“不过是当年,你落水那日,她自称服侍本王换过衣裳。不过是下人的分内之责,本王也不知她为何始终念叨着此事。”

  陈婉兮看了他一样,忽而浅浅一笑,没有言语。

  于成均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扬声道:“丫鬟柳莺,背主忘恩,作乱犯上,诋毁王妃名节,实属大恶。本王不能容她,如今下令,将她杖杀当场,亦令你们所有人看着,敢行出背叛主子的恶行,便是此等下场!”

  这番话,落地有声。

  众人皆是一凛,齐齐跪地道:“奴才等,必定尽忠竭力,以报主人恩义!”

  于成均当即下令,与柳莺上刑。

  两个小厮取了宽大的板子,就在院中打了起来。

  柳莺起初尚能忍受,但渐渐便呼号起来,两只眼睛如死鱼眼珠一般,死死瞪着陈婉兮,口中谩骂不觉。

  于成均喝道:“死到临头,尚且污言秽语,堵上她的嘴,不许她再叫骂!”

  杏染便拿了块脏抹布过来,硬塞进了柳莺口中,拍了拍她的脸:“姐姐不是一向能言会道么?如今,下地府去向阎王爷争辩罢!”

  柳莺口中呜呜不已,而臀上已有血迹渐渐渗了出来。

  未过多久,她便再不动弹,气息俱无。

  玉宝上前试了试,便禀告道:“王爷,娘娘,这婢子已然毙命。”

  于成均便道:“送去化人场烧了,今后尔等记着,再生二心,这婢子便是榜样!”

  吩咐完,又同王妃携手,一道进了屋中。

  院中众人无不胆战心寒,肃亲王战场归来,人人只看他待下和善,并不知那常胜将军四个字到底有多少肃杀之意。如今,众人才明白过来,王爷是当真会杀人的。

  更甚至于,是为了王妃。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显而易见。

  此事了却,二人和好如初。

  于成均重新回至琅嬛苑歇宿,陈婉兮也照旧每日晚上等他回来一道用饭。

  这般,过得两日。

  于成均进宫面圣,禀报女丑族派使者来京一事。

  明乐帝同他谈了几句,便道:“使者进京,一应接待事宜,便交由司番院守监同你全权处置。余下的事,待他们进了京再谈。眼下,说还早。”

  于成均料知这皇帝是无多少心思在朝政上的,也只得应和。

  父子二人商谈了几句国事,明乐帝却盯着于成均,话锋忽而一转:“这两日,朕听闻你府上杖杀了一个婢女?”

  于成均回道:“内宅小事,竟至惊动圣驾,臣惶恐。”

  明乐帝却道:“这婢女,好似还是王妃的陪嫁。下人堆里,该是很有脸面的,竟至杖杀,不知她所犯何错?”

  于成均不明所以,回道:“这婢子偷盗财物,被王妃责罚,又不服管束,谣言诋毁王妃。臣不能容她,是以杖杀以儆效尤。”

  明乐帝笑了笑:“如此,倒也罢了。朕还以为,你是同这婢女有些首尾,致使王妃生妒,才生出风波。”

  于成均忙道:“皇上说笑,臣一向洁身自好,不沾此事。”

  明乐帝摆了摆手道:“罢了,皇室子弟,要紧的是开枝散叶,不谈这个。你立王妃也有三年多的功夫了,世子如今也有三岁了。朕想着,你也该纳一房侧妃了。”

  于成均闻说,心中一震,正想回话,明乐帝却紧接着说道:“你先不要推拒,咱们皇室可没有这样的规矩。不说你大哥后宅有李侧妃、蒋侧妃,和亲王亦有两位侧妃,便是连你三弟除却王妃外,也有一侧室。唯有如此,方能多多繁育子嗣,咱们于家也才能代代有人,子孙昌盛。朕已为你选好了,就淳懿郡主如何?”

  第89章

  于成钧心中陡然一沉, 当即撩衣下跪, 言道:“臣, 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

  明乐帝看着他, 神情之间颇为玩味,片刻,他说道:“怎么?难道, 你还嫌弃淳懿配不上你么?郡主虽说性子略骄纵了些,但小女孩儿么,总有些这样的小毛病, 无伤大雅。她容貌出众,虽及不上肃亲王妃, 也算是位仪态端方的美人了。同你, 又是从小就相识的情谊, 算的上青梅竹马。再则, 她是忠良之后, 又是太后的侄女儿,算得上出身名门。你哪里看不上她?”

  于成钧说道:“皇上,并非臣看不上郡主。皇上也知, 臣生性鲁莽, 为人粗糙,仅仅只得王妃一人, 后宅亦不算安宁。之前,臣还曾同王妃口角,使得妻子连日寝食不安, 心中实在愧疚。郡主嫁与臣,实在是糟蹋。何况,臣已有正妃,郡主身份贵重,怎能做人侧室?还望皇上三思。”

  明乐帝笑容古怪,说道:“你这话,可当真尽是推托。你是朕的儿子,便是天子的儿子,又是朕钦封的肃亲王。这普天之下,唯有配不上咱们的女子,哪里有什么糟蹋一说!你不肯纳淳懿,当是有别的理由。”

  于成均说道:“臣,出征两年有余,王妃独守空房,操持内外,生养世子,其艰辛困苦不能言表。如今臣要另纳他人,与她并肩,实不能忍心。如此行径,无异于负心背义,臣不能为之。此情,还请皇上体恤。”

  明乐帝却冷笑了一声,说道:“这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既为人妇,相夫教子便是分内之责。守家三年固然辛苦,但又怎能成了标榜拿来说嘴?繁衍子嗣,香火旺盛,乃是正事,如你所说,也不必提什么贤惠女德了。”

  于成均伏在地下,高声道:“臣,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一声铿锵有力,绕梁有声。

  明乐帝望着地下的儿子,面色阴沉,将身子微微前倾,开口道:“朕且问你,到底是顾念王妃不肯纳侧妃,还是另有顾忌?”

  于成均抬手,不卑不亢的迎向明乐帝,一字一句道:“若是皇上对臣并无疑心,又怎会生出此问?”

  明乐帝顿时大怒,随手将一枚黄玉雕刻黄山云松镇纸狠命朝他掷去,更大喝一声:“放肆!”

  于成均不躲不闪,那镇纸在他跟前跌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