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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2 / 2)


  太妃将手中茶碗放下,说道:“快请。”

  片刻,但见淑妃缓步进来,向她道了个万福。

  太妃便请她坐下,吩咐宫女上茶果。

  淑妃倒也不寒暄,开门见山道:“太妃娘娘此去映月水榭,收获如何?”说着,见太妃一脸窘迫神色,心中便已知晓,点头道:“嫔妾也早料到如此,如今皇上已被这宫女迷惑了心窍,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若是硬劝,反倒要惹火烧身。”

  恭懿太妃便叹了口气,徐徐说道:“原本,老身是想替柳氏求求情,或者皇帝就看在我的面上,饶恕了她。可没想到,那苏氏竟然如此狐媚,青天白日就敢诱惑皇帝,在那映月水榭干那见不得人的事。皇帝正在兴头上,哪里还听得进逆耳忠言,反倒将老身排揎了一顿。我有了年岁,受点气倒也不算什么。但长此以往,这后宫之中是不是就只剩下苏氏一人了?我老了,不过养老罢了,倒也无妨。只是可怜了你们,青春年少,皇帝这般行事,你们可还有什么指望?”

  淑妃明知她这是挑唆之言,倒也正合乎自己的心意,点头道:“太妃娘娘历经两朝,可曾见过有谁能如此得宠么?这女子,怕不是个□□凡胎。”

  恭懿太妃闻言,抬首看她。两人目光相碰,心中各自明白。

  太妃摩挲着手腕的串子,淡淡说道:“淑妃说的是,所以淑妃想如何?”

  淑妃便道:“那苏氏服侍娘娘多年,娘娘必定对她的事情知晓甚详,嫔妾有几件事想问娘娘。”

  正殿之中,太后正修剪着一盆牡丹,花枝在她的剪下,纷纷零落。

  她眯着眼眸,一面剪着,一面说道:“这天下事,便都如这修花一般。把看不顺眼的花枝都修掉,这盆栽才能合自己的眼。”

  朱蕊侍立在侧,低声道:”太后娘娘,奴才方才看见,淑妃又去偏殿了。近来,她同太妃倒是走的近。娘娘不怕她们串通一气,对娘娘不利么?

  太后笑了一声:“对哀家不利?不会,眼下她们一致的敌人,是那个苏若华。”

  朱蕊点头道;"娘娘说的也是,这苏若华倒也有几分本事。之前不知为什么得罪了皇帝,才冷落了她几日,这就又复宠了,也没听闻她做了什么去笼络皇帝。”

  太后叹息道;"皇帝待她,是当真有情的。这在后宫之中,尤为难得。“说着,她却又笑道:“让她们争去吧,谁胜谁败,哀家都是渔翁得利。哀家所在意的,不过是长孙归在谁的膝下。”

  朱蕊听着,连连称是,又道:“只可惜,皇上始终不肯宠幸贵妃娘娘。不然,娘娘也不必费那么多功夫了。”

  太后对赵贵妃已是不抱希望了,这赵软儿始终不肯拉下脸面来去讨好皇帝,每日只顾着吃喝玩乐,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但说她两句,她便以”我是贵妃,姑母是太后,我怕什么?!任凭谁生下孩子,还不都得抱到我这儿来“给顶了回去。

  太后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依旧自己操心宫闱局势。

  再说映月水榭之中,春桃与露珠听了李忠的传话,赶忙取了一套衣裙,急匆匆赶至映月水榭,服侍苏若华穿衣起身。

  苏若华虽已自行梳拢了头发,将就穿了衣裳,但因纽子被扯落,所以依旧是衣不蔽体,春光乍现。

  露珠与春桃见了这幅旖旎景象,不由各自掩口偷笑,又怕苏若华脸嫩,打趣儿狠了,竟要恼羞成怒,便不打话,只上前伺候她穿衣。

  露珠跪在地下,替她系着鞋带,忍不住依旧说道;“皇上到底还是疼爱姑娘的,不过才三两日不说话,就按捺不住了。瞧瞧这样子,当真是急不可待,连姑娘的衣裳都扯坏了。”

  苏若华脸上发烫,也自觉之前同陆旻在这水榭之中胡天胡地甚是荒唐,低声斥责道:“又在满口胡说,越发没有规矩了。想是我待你们太和善,倒纵容了你们。待回去,把宫规背诵一百遍,背不完不许吃饭。”

  露珠却丝毫不怕,依旧笑嘻嘻说道:“姑娘就是责罚奴才,奴才心里也为姑娘高兴。只要皇上宠爱姑娘,那奴才背一万遍宫规那也不算什么。”

  苏若华听着她这样说来,倒不好说什么。

  春桃走来,替她重新挽了发髻,用玉钗簪住,低声说道:“姐姐放心,适才我见着李公公,悄悄问了他一声。他说这段日子,姑娘每一次侍寝,都记了档的,不怕以后对不上。”

  苏若华面色泛赤,点了点头。虽羞赧,但这事却十分重要,还是须得问一声,毕竟陆旻在这事上颇有几分随心所欲,但来了兴致,就不管时候场合。如若疏漏一次,往后她有了喜,对不上记档,便都是□□烦。

  当下,两个丫头服侍着苏若华梳头穿衣已毕,便离了映月水榭,径直回了乾元殿。

  一路,所幸也未碰到什么人。

  回到乾元殿,只见翠儿与玖儿出来迎接,两人都是同样的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苏若华淡淡应了一声,随口问了几句殿里差事办的如何,便打发了她们下去。

  玖儿悄悄打量了她一眼,但看她眉眼含春,粉面微红,便能猜测到,这必定是刚被雨露润泽过的模样,不由肚子里骂了一声:“好不要脸!”面上自然是不敢带出来,便随着翠儿一道下去了。

  打发了这两人,苏若华回到屋中,便将芳年叫来问道:“问了没有?翠儿怎么说?”

  芳年摇头道:“还不曾,那婢子和翠儿这会子黏的紧,一时倒不好去问话。”

  苏若华微微颔首,面色淡然道:“得了空闲,还是问一声。虽说这殿里的事,都在咱们掌握之中,但难保没有个万一。”

  芳年应下,心中却有几分疑惑,问道:“姑娘,倘或真有疑虑,不如径直将那婢子拿来问着她,几板子下去,奴才不信她能不吐口。何必如此大费周折,拐弯抹角?”

  苏若华微笑道:“如此倒是容易了,但她却并不会心服口服。再则,咱们没有现成的把柄,就这样硬来,之后反被咬一个屈打成招,那可大大不妙了。”言罢,又微微出了会儿神,喃喃自语道:“也不知这样,能否拿住太后的什么把柄……”

  芳年听着她的话,不由吓了一跳,惊疑不定道:“姑娘,你这是……”

  苏若华瞧着她,笑了笑说道:“怎么,害怕了?”

  芳年摇了摇头,咬唇道:“奴才只是想着,玖儿不过是个婢子,她嘴里的话,怕是不能扳倒太后娘娘。”

  苏若华唇角微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轻轻说道;“你不知道,这深宫内院里,真正的漏洞与破绽,恰恰都在这些蝼蚁一般的人身上。无论其主行事多么谨慎周到,总是雁过留痕。她的话,或者没什么分量,却是蛛丝马迹。你们在宫里的时候不长,这被蛛丝马迹扳倒的主子,可不算少数。”

  芳年耳里听着,心中仿佛有些明白,仿佛又有些糊涂,她虽服侍过文淑皇贵妃几年,但从来只做梳头的差事,皇贵妃有些什么私密事,只同她那几个心腹陪嫁商议,且从来不许她在跟前。如今想来,当年皇贵妃事败,先前的征兆便是她身边的两位大宫女被慎刑司拿了去。那几日,皇贵妃寝食难安,坐卧不宁,没过多久,先帝便来了宫中,闭了门不知同皇贵妃说了些什么。又过两日,皇贵妃便自缢身亡了。

  芳年看着笑意温婉的苏若华,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半晌,她忽然跪倒在苏若华的脚边,笃定道:“姑娘放心,将来不论出什么事,就是撕烂了芳年的嘴,也不会把姑娘的事说出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哦对了小包子已经潜伏了~

  第八十一章

  苏若华有些诧异, 不知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但看她神色坚决诚挚,又熟知她的脾性, 晓得这话是她的真心话, 侧首浅笑:“我并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说出去的呀。”

  此时, 已是三月末的天气了, 和暖的日头照在她白皙的脸上,泛着如甜白瓷一般细微的光泽,含笑的面容,精致的像一只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