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

  “昨天不是还很好吗？你的手机呢？接到谁的电话了？”

  “我很好，真的很好。”

  “那我去找找你的手机。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

  “丢了，你别去，就在这陪着我。”

  霍海皱紧眉头，问也问不出什么，还不能走。他就像个闷嘴葫芦。霍海是干着急不知道怎么办。

  看着江川这个突然间垮下去的样子，有些手足无粗。江川也病过，小感冒，感冒发烧咳嗽，他还跟自己臭贫呢，撒娇耍赖，借着生病的由头可劲的叫他哄，哼哼唧唧像个孩子。现在这是整个人就垮了，精神，身体，都似乎被抽走了一样。什么也不说，就是抓着他的手。就一天了不知道喊了自己几次，哪怕离开五分钟，江川都会惊慌的喊自己。那么一直支撑自己的爷们，好像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男人，嬉皮笑脸的跟自己发傻卖乖的男人，垮掉了。几乎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流。江川是拒绝跟他推心置腹的说话，只是拉着他。

  睡睡醒醒，一次次的惊厥，电话铃声，窗户外传来的声音，哪怕是水龙头滴水的声音，他都一惊一惊的。这比什么都累。任何发出声音的东西都隔绝掉，房间里窗帘都拉上，努力让自己走路发不出声音。营造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至少让江川休息好。那收效也甚微，就算是躺了一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叫了医生给他吊水。又给江山打电话。

  “大哥，江川，有些不对劲，你赶紧过来看看他，他不跟我说话。我问他什么他都说没事。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我，不好说，你来问他一下，我好知道我该怎么哄他。”

  江山心里咯噔一下，放下一切工作，赶紧赶过来。霍海看见他来了，压低声音。

  “躺了一天了，他说他很累，可是睡不下，半小时的睡眠都没有。怎么问他都不说话。他不是心里藏住事儿的人。”

  “别急别急，我看看。”

  他一推门，江川就睁开眼睛了。

  “感冒了吧？”

  江川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的旁边，笑着。

  江川笑笑，有些无力。

  “有心事？要不要跟我说说？”

  “哥，我不能让别人看去笑话，我绝对不能控制不住自己。”

  “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是，一直都很好，所以我会让这种情况继续好下去。”

  “川子，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不去。我没病。我就是很累。但是我睡不着，一睡下就梦到霍海走了。我不敢睡。”

  “他能去哪？这一天了，他一直在你身边呢。川子，他爱你，不会离开你的。现在你们俩生活的挺好，你为了他也要坚强点。他担心坏了，你都不跟他交流，他不知道怎么哄你。都说夫妻一体，你们俩这也是两口子，你不说让他猜，他猜不透就会干着急。”

  “真没事儿，我是怕他担心。我睡几天就好，一定能好。”

  “霍海是你最亲爱的人，他今天急坏了。你有话跟他说明白，虽然你不想让他担心，但是你这么辛苦他不是更手足无措吗？很多事情都是猜来猜去，你以为，我以为，那就错过了很多事情。”

  “我知道。”

  “那好，睡几天，你要是觉得一直这么累，控制不住，你就跟我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嗯。”

  江山摸摸他的头发，看着他闭上眼睛了，才小心的出来。

  霍海在客厅里着急呢，他没敢进去，给他们哥俩一个说贴心话的环境。看见江山出来了，赶紧走过去。

  “怎么样？”

  “情况有些不妙啊。几年前他被送进精神疗养院之前，就有几天就是这种情况，多梦惊觉，要么一睡不起，要么几天不睡，没有食欲，不想理人。霍海，他现在有些失控，你要安抚住他。”

  “要不，我带他出去转转吧。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

  “他一直梦见你走了，对他来说，你才是他主要的支柱。不管去哪，你在他身边他就没事。”

  霍海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把工作交给下边，什么也不管就守着他。”

  江山叹口气。

  “霍海，难为你了。江川情绪不稳定，他需要你。如果他要对你吼叫，把你惹急眼了，你也别说你走了分手之类的话，那他真的，毁了。”

  “大哥，我爱他，没有丢下我的爱人不管的道理。我也舍不得丢下他。一直以来他支撑我，实现我的野心包袱，维护我的家人还有我。现在由我来保护他。”

  “江川最大的幸福，就是遇上你了。”

  江川拍拍他的肩膀。

  “有什么难处你给我打电话。公司的事情忙不过来我帮忙。”

  “哦，大哥，你去找找王松，找到了再次把他弄进去。”

  “好，我去办。”

  霍海干脆陪着江川躺在被窝里，他醒了，就跟他一起玩手机游戏。睡了，就一下下拍着江川，保证他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自己。让他把自己的身体当枕头，抱着，枕着。

  身边有霍海的体温，呼吸这都是他的味道。这就是最好的镇定剂，江川躁乱惶恐的心理就奇迹的被安抚了。惊厥的消失，能睡一个小时，迷糊睁开眼他还在，马上再次睡沉。低烧晚上就消下去了。半夜还饿了，霍海给他煮方便面。

  江川坐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忙着的霍海，一会问他一句，你吃酸菜面还是大骨面？要不要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