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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皆可抛(2 / 2)

  玉面先生道:“回大人,从来没有。哪怕是百般折磨,她都从未如此乖巧,更别说乖乖坐在他怀里了。”

  陆子宣心情大好,笑了几声道:“先生来了一个多月了,我一双儿女的病多日未再犯,果然神医。”

  方休一月未归,总觉得暗杀府里透着一丝异样,最奇怪的就是这个来路不明的美人,霜夜和花姬也像是有什么秘密瞒着,而那个一头银丝沉静如仙的人——

  他禁不住去打量玉面先生,那头发不是自然衰老而白的,像是沾染了什么极可怕的毒物,才弄得白发三千丈。

  可他的脸还很年轻,至少看着比霜夜年轻。

  他若染黑了头发,扮成女装,不会比陆子宣怀里的美人差。

  玉面先生察觉了他的目光,侧首点头致意,方休的视线也没躲闪,却被陆子宣开口叫住——

  “梦生。”

  方休道:“属下在。”

  陆子宣调戏着美人,随口问:“梦生心急着回家去吗。”

  方休道:“回家?”

  陆子宣道:“玉山,尚京的那个家你早就不要了不是么。”

  方休道:“属下并不急着回玉山,荣城有喜事,师父和师弟们已去了,属下也想去找他们。”

  玉面先生心中警铃大作,果然陆子宣问:“又出了什么喜事?”

  方休的语速不急不缓,语调低低含忧,不经意地瞥霜夜一眼,道:“属下的师弟要成亲了,要娶飞仙观的姑娘呢。”

  玉面先生知道好几双眼睛都钉在苏棠身上,明明玉山的人都快到洛城了,怎么可能跑去荣城飞仙观。

  虽然不知道何以要提起一个女道士,但这分明就是个陷阱。

  她撑不撑得住——

  苏棠扔掉了最后一片花瓣,扯住陆子宣衣领道:“花……花……没了……”

  陆子宣怜爱地捏捏她脸,“霜夜,再给他一朵。”

  苏棠这回没有再揪花瓣了,只问:“哥哥,什么叫成亲?”

  陆子宣一蹙眉,“算了,八成说了你也听不懂。”

  但美人有了花就满足了,宠溺地摸着蔷薇花瓣,忽然抬头在陆子宣下巴上轻啄一下。

  嗓子里还杂揉了一声不耐的催促之意。

  她是嫌这些人呆在这里太久了。

  陆子宣看她一眼,不去理她,她便赌气般地从男人怀里跳下来,绣鞋上坠着两颗小铃铛,一阵轻响。

  陆子宣一把拽住她,“原来你走得动啊,那怎么还总要人抱?”

  苏棠歪着头,衣裳被男人扯下了半截,露出一截香肩,上头红红几点,在场的男人一眼都能看出来那些是什么。

  方休喉间一滞,微微红了脸。

  喝酒时他都没有红脸,现在却红了。

  花娘也看出那几抹欢好之痕,除了苏棠,这里只有她一个女人,纵然她坦荡,男人的目光却也如火,他们不敢太放肆地看陆子宣的女人,便渐渐开始打量花娘,似也好奇她一个女人看着这些有何感觉。

  陆子宣察觉到了属下的尴尬,摆手道:“都回去罢,晚点再议。”

  玉面先生走在最末,只听身后一句软糯女声,带着浓浓鼻音,是苏棠在陆子宣腿上半带哭腔的一声埋怨。

  是埋怨,还是勾引——

  “疼……”

  她红着脸,“哥哥,我疼……”

  陆子宣轻蔑地笑起来,“哪儿疼?”

  苏棠呜咽一声,再没说话。

  房门一闭,霜夜在几步远之前仰天而叹:“红颜祸水,大概就是这样的女人,一声声喊得,我骨头都酥了…看她那样子,不知道抱起来多软……”

  他忍着心头的火气,“花娘——”

  花娘抬手拍他一下,“霜夜大人,现在是白天呢。”

  霜夜道:“那又如何,食色性也——”

  方休打断他的邀约,“前辈,我是否可以走了?”

  霜夜道:“我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要你撒谎。”

  方休道:“我没兴趣知道。”

  霜夜便道:“也罢,你还真听话呢。府中无事了,你可以走了,只不过……”

  方休本已转身,闻言回头,“什么?”

  霜夜道:“没什么,你近来太懒散了,希望下个月的黄金榜上,你的名字能回来。”

  他伸了个懒腰,又催了女人一声——

  “花娘……”

  玉面先生道:“花姬大人,在下有话跟您说。”

  霜夜嘲讽一笑,转身,带点惊讶,“先生也要灭火吗?”

  玉面先生道:“我又不是你。”

  他恭敬道:“且看花大人自己愿意去哪边了。”

  花姬受宠若惊,几个人在陆子宣房门外也不好大声喧哗,两个男人只眼神交锋,花姬打量着玉面先生,最后道:“霜夜大人,奴家晚上再去你那里罢。”

  霜夜嗤笑,“呵,整个暗杀府我还找不到一个女人了?二位慢走。”

  花娘柔柔地贴进玉面先生怀里去,“先生,咱们去哪儿说话呢?”

  玉面先生飞快退后一步,道:“去药房,我制药,一面说话。”

  花娘哭笑不得,“药房?先生,您真的只想说说话?”

  玉面先生道:“放心,都会是好听的话,听了有好处的话,同僚数年,在下怎会亏待了你。”

  房内隐约传来一阵喘息声,二人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都收了声。

  玉面先生眼眶一红,赶紧挪步离去,那声音却成了幻听一般在耳边响个不停,丝丝生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