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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 / 2)


  可当他的对手摆出一副弱了吧唧没他就活不下去的模样,他那过度泛滥的同情心又会莫名其妙地升起,出于一种对弱者的怜悯和同情,他便什么都会点头答应,连不知不觉间许诺了别人什么都不会发觉。

  简直傻得天真。

  封跃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低下头替他将表带系好,施嘉忽然想起昨晚睡觉前两人闹的那点矛盾。

  他看着男人头顶的发旋,试探着问了句,“反正我们到时候谁都不会有后代,如果在死之后还有钱剩下的话,不如拿去做点有趣的事情吧。”

  封跃诧异地抬头看向他,施嘉连忙摆手,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似地嗫嚅着道,“只是我的一个设想而已。”

  见封跃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他神情有点尴尬,小声道,“好像秦兆颜也在做这件事,他公司里有弄出一个专门的项目,用于扶持和培养圈子里那些有才华但没什么门路的年轻人,导演啊、演员啊、编剧什么的,这些都是这个圈子里未来不可或缺的人才,很多时候他们可能也只是缺了点往上面爬的机会而已。”

  就像是秦兆颜从前为他们所做的那些,他也想努力为后来那些有梦想的年轻人做出点什么,可他自己本身拥有的其实很少,近乎没有,这样对封跃提要求多少有点像是道德绑架,所以他在说的时候也很犹豫,一直在打量着封跃的神情。

  “可以,”没想到男人居然很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他朝施嘉笑了笑,淡淡道,“如果有能力确实应该去做点有意义的事。”

  青年听他答应得这样干脆,反而有点忐忑起来,“我这里其实也可以拿出点钱,不过最开始可能不太多,因为刚答应遂香说和她一起干一件大事。”

  见男人露出有些惊讶的神色,他笑眯眯解释道,“虽说是退圈了,但也总不能一直都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猪都没这么懒的,遂香说她那里有个计划,问我要不要一起参与进去,我觉得还不错。”

  “正好我以前也挺想开一间餐厅的,”他笑了笑,对男人眨眨眼,满脸促狭地道,“所以今天出去真的是为了正事,可不是和她乱来。”

  封跃这才露出点稍微好看的神色,将头磕在他肩膀上,低声道,“我准许你对我乱来。”

  他说完又补充道,像只脾气温顺的大型犬在对他善良的主人说话,“做什么都可以,我不反抗。”

  青年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抖着肩膀凑上前轻轻抱住了他,轻笑道,“封导你真的够了啊,你今年是三十七可不是七岁,这样一直撒娇的话,效用可是会大打折扣的喂。”

  说完,还抬起手指挠了挠男人轮廓硬朗、线条漂亮的下巴。

  封跃不说话,只恬不知耻地享受着眼前这个干净而纯粹的怀抱。

  “我有时候觉得你也许看那些香港的武侠小说和日本的中二漫画太多有点入迷了,”男人忽然幽幽道。

  “明明那些东西都是假的,也许创作他们的人自己都不相信,什么侠肝义胆和热血忠诚,全都是笑话,这个世界一团糟,只有财富、权势、名利和地位才最最重要的。”

  青年那颗柔软而敏感的心脏在胸腔里安静地跳跃着,他沉默着听男人继续说下去。

  “可有的时候,”封跃笑了笑,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在青年看不到的角落。

  “听到你发出那些既天真又好笑的愿望时,明明自己也不强大,也想要帮助其他更糟糕的可怜虫的时候,我就觉得也许那些东西的存在也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能让你这样的人相信那些东西并不全是假的,让你们为此感动,相信这个世界未来也有变好的可能,就好像我和那些人身上那些虚伪和糟糕的坏东西也会因此稍微褪色一些。”

  他坐直身体,看着施嘉的脸轻声问道,“如果这样虚伪的我在完成的那些作品里,也有能让你觉得感动和相信的东西,就好了。”

  半晌后,青年睫毛颤了颤,小声叹气道,“可我永远也只能嘴上说说而已,那些天真到近乎愚蠢的东西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亲手完成它们的却是你,哪怕你将自己说得那样糟糕,可你在我心里也还是非常了不起。”

  他抚摸着男人的侧脸,喃喃着道,“封跃,你知道吗,其实有一段时间我很恨你。”

  讨厌得要命,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吐,分开后对方过得意气风发,而他却在旧环境里辗转落魄,且固执地拒绝了对方朝他伸出的手。

  那年的酒局上有个暴发户听说他和封跃有过一腿,想潜他,摸了把他的脸后却十分不屑地说他对着男人的**操不下去。

  不少人都露出看笑话的神色。

  他自然狠狠揍了那人一顿,对方也随即反击了回来,然后当着几乎是桌上所有人的面说他不过是封跃玩剩下的**、**,不知道在这里矫情个什么劲儿。

  那些带着严重侮辱意味的词曾让他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正常生活,只觉得既恶心又难堪。

  他活得多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耗子。

  可与之相反的是风头正盛的前任。

  圈子里无时无刻都能听到他的消息:评论家都称赞他了不起的才华,同行羡慕他拍电影一拍就能拿奖的本事,外人夸张地谈论他哪怕再风流浪荡也依旧有数不清的俊男美女像飞蛾扑火一般寻到他身上......

  他们在一起的那些过往似乎飞快地被男人弃之如敝屣,与功成名就的现在相比,那些令他痛苦万分、真诚付出过的曾经根本不值一提。

  他并不是不嫉恨的,可他后来还是试图和自己和解。

  因为无法躲避,所以变得麻木,只能说服自己。

  承认自己的确平庸,告诉自己这个世界就是有可以任性地辜负别人的人。

  因为他们是天才,因为他们成功,所以他们可以。

  “我觉得这些事都过去了,车祸后也全都忘了,那时候也不想再和你有什么交集......潜意识觉得你很深不可测,让我觉得不安,”

  所以那时候宁愿去招惹更加难以捉摸的俞清,也不愿意答应封跃交往的请求,甚至和俞清上床,也还总是刻意避开他。

  “即使后来又想起来了也还是如此,觉得和你在一起,就必须承受被你背叛的结果,我觉得很可怕......”

  他看着男人始终沉默着的脸慢吞吞道,“直到那次,”

  他们被郑世杰关在一起,对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他。

  “你说你可以为我去死。”

  他捧着男人的脸,轻轻笑了笑,神情释怀。

  “我忽然觉得接受也许并没有那么可怕。”

  “至少有一个男人说爱我胜过爱他自己的性命。”

  他们像小孩子交朋友那样态度坦诚,竭尽全力地向彼此分享着自己心中的善意,一个人说你很好,非常好,另一个人就必定会幼稚且坚定地说你比这还要好。

  爱情有时候也会源于这种互相崇拜。

  于是,施嘉也看着男人的眼睛轻声道,“你曾说过我的喜欢让你变得了不起,其实不是这样的。”

  “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