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王进把头埋在高大的领子里，虽然上面发了话，让说归说，谁又会拿那个当真，王进一行顺利，不多时就来到了大街上。

  俄罗斯是一个注重时间的民族，大街上看到的最多的也就是那千奇百怪的各种钟表，总之，这里在时时刻刻提醒你，不要浪费时间，这与北俄罗斯人硕大的外在体型极其不成正比。

  抬头看了一眼一间杂货店的钟表，正是十点钟。王进不着急，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急不得。

  看到那杂货店老板是黄皮肤的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三角两脚，就也走到了杂货店里。

  店老板个子很矮，却是生的宽阔，那宽广的肩膀让人感觉似乎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压在上面。

  “Japan？”

  王进英文很烂，但是这个词他还是能够听得懂的，遂摇了摇头，“Chinese。”

  “你早说啊。”店老板如释重负，“进了点一句话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收保护费的呢。”

  “我也不知道你哪儿人啊。”王进乐了，坐在店子里的凳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矮个头宽肩膀的家伙。

  “我跟你说了吧，在俄罗斯，只要你能够看到黄种人，那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咱的人。”

  “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呢？”

  “那些好认，肯定是穿的人五人六的，皮鞋，西装，领带，发胶，金框的眼镜，反正就这些，八成就是韩国人，要不就是日本人。”

  “这么说，人家都是当官的咯。”

  “差不多，都是住大使馆当官。”

  王进拿起柜台上的一把精致的小刀，把玩了一下，接着问道，“为什么？”

  店老板看起来很豪爽，跟王进倒了一杯酒，伏特加，递到他面前，“俄罗斯虽然跟韩国离的近，但它是亲老美的，所以不怎么跟俄罗斯合得来，小日本就更甭提了，见了面不掐起来就不错了，还敢在这儿玩？那不扯淡呢。他要真敢来，绝对揍他娘的！”店老板自顾自点了根烟，“要不要来一根，正宗的雪茄。”

  王进笑着摇了摇头，他哪里看不出这就是大街上普通的雪茄罢了，但也不说破，就是觉得这店老板有些意思。

  “哎，兄弟，你哪儿人啊？”

  “山东济南人。”

  “哦，那敢情好，那地方还有趵突泉，没事可以去看水潭子冒泡泡玩儿。我女儿就老想着去那儿。”

  “那就去呗，反正不久我就会回国，我可以给您留个电话，到时候您可以让您的女儿直接找我，保证不花您的钱。”

  店老板显然很高兴，端起面前的杯子，“哈哈，山洞汉子果然豪爽，来，干一个！”

  酒狠辣，怪不俄罗斯会爱上这种酒，光凭着这股辣劲儿都能让整个身子都热乎起来。

  看到王进稍微有些皱眉，店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我当初第一次喝这种酒的时候跟你一样，这酒冲的很，喝的时候不能急，一定要慢慢下咽，不然你的身体吃不消。”

  王进挥挥手，表示没事，“跟二锅头还要差点儿呢。没事。”

  等着王进恢复了常态，店老板又打开了话匣子，“小兄弟，你是来干嘛的？”

  “学生。”

  “呵呵。”店老板轻笑两声，眼神里颇多玩味，看了看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又转过头来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又没有说，抽了一口手里的雪茄，灰色的烟雾弥漫开来，不大的房间里都一股此笔的烟草味道。

  “再喝杯酒。”店老板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一边倒酒，一边说着话，“兄弟，你知道我女儿现在在哪儿吗？在你的国家。在哪儿呢？在山东。”

  王进不说话，看着杯子里的酒。